在元歌沉默的时候,启元帝看着她脸上那难得的红晕,心里面直琢磨着,再找点什么让她开心起来。想了半天后,眼睛一亮想起一件事来。
“福乐儿,你想不想出宫?”
出宫?
元歌听到这俩个字,几乎是立刻便转头朝启元帝看去,眼里带着无意识的渴望,但是语气却淡淡的道:“出宫去做什么?”
听到这无所谓的语气,启元帝眼神暗了暗,但是抬眼便看到那眼睛深处的渴望,不由打起精神道:“出宫去看看啊。”
“每年都会有秋猎,往年朕都是出宫走个过场便算了。但是今年不同,是打算按旧例秋猎三日的。”
启元帝笑着道:“再有几天就到了,届时朕教你骑马好不好?朕给你挑一匹温驯的红枣小母马,便是学不会,也能骑着慢慢走。”
秋猎啊。
元歌当然去过,她不仅随驾去秋猎过,连启元帝春种、夏狩还有冬围,都跟着一起去过。只是从前她时时刻刻,都筹谋着算计着,去了也同没去过似的,只呆在车驾或帐篷之中。
但是让她记得最深的便是,从车窗往外看,天上那无边的广阔,让人心生向往。
嘴唇微微动了动,元歌抬眼道:”秋猎臣妾也有所耳闻,届时愿随驾同去。”
虽然对这端庄有余,亲昵不足的语气有所不满,但是启元帝还是轻轻的笑了起来。他发现她这样口不对心的模样,真的是可爱极了。
余生都有她相伴,想想都是一件极为美妙的事。
其实秋猎的事,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在准备当中了。不过元歌是万事不上心,好像听了那么一耳朵,转瞬便忘记了。
启元帝则是正和群臣扯皮子,这一回他算是临时,和他讨厌的老狐狸李青志站在了一起。虽说李青志已经做了女儿不会生的二手准备,但是在明面上时,依然坚决相信他的女儿是好的。
有人嘲讽他,国母是重中之重,不能轻易断言。李相身为皇贵妃之父,所言恐怕有所不公,最好还是避避开才对。
当李青志厚颜道:“正是因是皇贵妃之父,才是最了解之人。我抚养女儿这么多年,不敢说锦衣玉食,却也是娇养女儿的。若是皇贵妃身子有什么不妥,在圣旨到了的那一刻,便会向皇上禀明了。”
那时,启元帝没有控制住,极其和睦的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见李青志那老狐狸被他笑的一愣,他脸上的笑意不由更深。
俩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时最坏的结果,便是她依然不能有孕。不过那时的他,绝对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来抗衡来自群臣的压力。
他暗中部署那些,需要时间来发挥作用。
启元帝望着身侧人,由衷的希望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而去。他不怕前路艰难,只怕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心愿,是希望母后能多对他笑笑。
现在他有了第二个心愿,那便是希望身边的这个人,能够一直伴在他的身边,日日展露笑颜。
在启元帝暗中计划,如何在秋猎的三天中,让他的福乐儿喜乐开怀时。宫中的妃嫔们,再沉稳的也都躁动了起来,希望秋猎之行自己能够随驾前去。
除了能够接近皇上博取宠爱外,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她们都耐不住想要同行,那就是在秋猎时,很可能会见到家中的亲人。
无论这些妃嫔们,以后脾性变的如何冷漠,但是此时她们心中,最挂念的便是家中的亲人。
相府中,元诗元词二人,因为已经婚期将近,等闲不再出门。所以此番秋猎,是要留在府中的。但是元壁却不同,他被点名伴驾,正紧张的和父亲学君前对奏的礼仪。
他虽是丞相之子,却也是第一次见皇上。
李青志在嘱咐了一些事情后,突然开口道:“元壁,在适当的时候,你可以微微藏拙,不要太打眼了些。不过也不必顾虑太多,只管按你性子做事便可。”
元壁虽然不懂其中深意,但是父亲这样叮嘱,必然有含义,便郑重应下。
李青志会这样对儿子吩咐,也是因为想试探启元帝一二。近来他总觉得,那个年轻的皇帝,对他好似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
若是对相府一脉,当真有所软化,那么皇上一定会,乐于见到一个资质普通的相府继承人。
秋猎的场所,在离京有百里远的山林中,那里有一座名唤龙泉宫的行宫。在出行的前一天,凤阳宫里的东西,便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只等着明天出发了。
唯有一样还没有决定的好,便是随行伺候的人,还没有定好。元歌想将许兴德留宫看守,但是许兴德却苦着一张脸,死赖着要跟着去。
咔嚓~
近来元歌突然喜欢上的插茶,便有许多的珍品,如流水一般的摆到了她的面前,让她剪着玩。此时她面无表情,将一朵开的正好的秋葵从枝头剪落,然后抬眼淡淡的扫了一眼许兴德。
虽然她不管,但是凡事却也心中有数。这个许兴德,自来了凤阳宫,便将所有的事都打理的妥妥当当。看起来好似没有一点私心,对她无比忠诚。
但是,这一位虽自称奴才,却从不称她主子,只是像一般的宫女太监一样,唤她一声娘娘。
实际上,能得许兴德一声娘娘的人,从前只有圣德皇后,如今也不过再添了一个。
“娘娘。”许兴德丝毫不在乎元歌的冷眼,一脸恳求的道:“这次皇上出行,娘娘随驾同行,老奴心中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