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孤冷,寒风如刃。
启元帝眼神空洞的环顾四周,远处的疯马似乎是已经被悉数射杀,只余一片呼救喊痛之声。那些人得了救治,很快就会养好伤。但是他的福乐儿,却没有谁能来将她救醒。
为什么呢?为什么没有人能够救她?
“滚出来!”
启元帝只觉得胸腔处像是被刀刃搅过,他声音低哑的喊了一声,接着在众人惊疑的目光又怒声吼道:“都给朕滚出来,朕说让你们滚出来!”
一阵风吹过,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三名黑衣人,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启元帝抱着怀中的人,踱到这几人的面前,低下头轻声问道:“朕不是吩咐你们,让你们好好保护她吗?”
“为什么你们没有保护好她?从马上摔下来,她该有多痛啊,她一直都在流血你们看到了吗?”
“嗯?你们告诉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身后的臣子们听见其中一名黑衣人,声音嘶哑的道:“属下失职,请皇上降罪。”
“降罪?”启元帝冰冷一笑,冷然道:“从你们保护她的那一天起,她就是你们的主子了。如今你们护卫不利,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那名黑衣人低声道:“主死奴殉。”
“知道就好。”启元帝冷冷的看着黑衣人抽出一柄短刀,用力的朝脖子抹去。
就在这时另一名黑衣人出手如电,拦住了想要自裁的黑衣人,他夺过短刀哀求道:“皇上,属下等已经尽力了。如若是有人谋害,属下再无二话。”
“可是事发突然,马突然发狂后瞬间就将娘娘掀下马背。我等营救不及,只能击毙了疯马,阻止了疯马再次踏伤娘娘......”
“住嘴!”
启元帝想抬脚将人踹倒,但是整个人都提不起一丝力气,他冷冷的瞥了三名黑衣人,寒声道:“朕不要听你们废话,主死奴殉,你们若是做不到,那么朕便让人帮你们一把。”
“......属下知道规矩,便不劳烦他人代劳了。”先前的那名黑衣人拿回短刀,轻轻一笑后刀光一闪,鲜血飞溅到草地上,人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
另俩名黑衣人对视一眼,眨去眼中的热意,齐齐抽出了一把相似的短刀。寒芒闪过,草地上便又多了俩名断了气的尸体。
在场的人都无声的看着这一幕,心想皇贵妃果然是皇上所看重的,竟会如此伤心。
此时启元帝低下头,亲了亲被血色染的红艳的唇瓣,喃喃的道:“福乐儿,是朕错了,朕不该带你来这儿的。这里太危险了,朕应该将你留在宫中的。”
“福乐儿,福乐儿,跟朕走吧,朕带你回宫。”
其实启元帝眼前一片昏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了。脚下好似绊到了草,他便一头栽了下去。在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很多人的惊呼,却只是抱紧了怀中的人。
福乐儿,朕带你回去。
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启元帝好像听见一个声音,对他道:“皇上,皇上,娘娘、娘娘她去了。”
啊,是的,这一幕好像曾经发生过了。她总是这样,每一次都毫不眷恋的丢下他,一次又一次的丢下他,让他在余生中只能抱着回忆,无意义的枯等。
他坐在那座华丽的宫殿里,一日日的老去,却再也等不回它的主人。
未央、不对,不是未央。福乐儿,不要丢下朕,不要再丢下朕一个人了好不好?
若是你厌倦了这人世,这一次便带朕一起走吧。
福乐儿。
福乐儿。
福乐儿。
今天大概是累着了,平日里总是浅眠,今夜却睡的很沉。但是睡的再沉,耳边不停的有人呼唤着,也没有办法再安心睡下去了。
元歌猛然睁开眼,气急败坏的侧脸看着枕边的人,心中决定要是他下次再吵醒她,就还是亲手捅死他算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闹什么幺蛾子?
只见启元帝满头是汗的躺在那里,脸色青白难看,唇不停的动着,轻声喊着她的小字。最奇怪的是,那双闭合的眼,有泪水接连流出来。
元歌支起头静静的看着,他到底梦到什么了?喊着她的名字,还无声的痛哭着?
“不要,不要......不要丢下,不要丢下朕一个人,福乐儿,不要死......”
听到这几句梦呓之语,元歌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她虽然是不太想活了,但是也没有想去死。结果在他的梦里,竟然梦到了她死了吗?
因为梦到她死去,才会这样伤心的泪流不止吗?
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抹去启元帝眼角溢出来的泪珠,她觉得那泪带着温度,好似微微的灼烫了下她的手。
“越永泽,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在你眼中,李家真的罪无可恕么?”
元歌轻轻的叹了一声,最后还是打算将人叫醒。免的他不停的发梦呓话,吵的她也不能安睡。
“皇上,皇上,您醒醒......”
启元帝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他看到元歌儿后,浑身一震猛的起身,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福乐儿,福乐儿,朕这是在做梦吗?”
元歌没有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忍着将人推下去的冲动,淡声道:“是啊,皇上你做梦了。”
听到这句话,启元帝脸色便苍白了起来,他手中用力,低着头道:“就算是梦也没有关系,朕愿意一睡不醒,只愿能再一次见到你。”
这是还没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