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个没停的青羽被这森冷的话一吓,猛的收住了哭声,满屋子的太监,包括刘义都是脸色难看的不行。他们当然不是同情方升,而是怕接下来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能干净利落的上路都还是恩赏了......
就连刘义自持伺候了皇上多年,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有罪。实在是皇上这难看的脸色,真的是太吓人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皇上。
启元帝静静的站在那里,只觉得今日是他这十八年来,最狼狈的一次。本以为不过是游玩一次的举动,结果出了这样的事,他把人给背了上来,现在却不能把她再带下去。
此时的启元帝根本想不到别的,只觉得一切就如同在梦境中一般,他不肯相信总是暗里捉弄他的人,就这样完全消失,再也看不到她了。
启元帝只觉得胸腔之中的那颗心,仿佛被一只手捏住了,那只手缓缓收紧,让他闷痛的都快无法呼吸。他抬起手按住心之所在的地方,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这样的自己真的很不像样。
他怎么会这样的难受,不过才几天的时间而已,难道她就已经如此令他在意了么?他是帝王,不应该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够让他的心动摇或让他停下脚步。
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为君之道便是一条独行的路,没有同行人的他会一直走下去。
启元帝的神情渐渐的冷漠了起来,但是心却也更加的抽痛,一时间连抬脚走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义见启元帝捂着胸前,脸色难看的呆站着,不由提心吊胆的问道:“皇上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不适?是啊,他不适极了。
启元帝只觉得一双眼睛酸涩不已,他想大约是在这呆久了,眼睛都被风给吹干了。
照云知月呆愣的看着,然后照云提气轻声说道:“贵人莫哀,照云同师弟先一步下去,向国师禀报此事。”
启元帝看着这俩人,迁怒的哼了一声道:“禀报国师?告诉他难道会有什么用吗?他不是有大神通能未卜先知,在朕到之前就知晓了朕会来吗?”
“那他为什么不知道朕的皇贵妃,会从这见鬼的留仙阁上掉下去!”
这声怒吼让照云知月俩人吓的脸色发白,虽然他们一直知道寻清宫的地位,但是却也知道在这人眼前,他们俩个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还请贵人息怒。”此时照云也只得拉着师弟跪下来,伏地请罪。
启元帝却是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朝外面走了出去,刘义连忙跟上,而其他人一个个面露惊恐的跪着。还有一个已经脱力,浑身像是从水里捞上来,半昏迷躺在地上的方升。
知月害怕的拉了下照云的袖子,小声问道:“师兄,这下可怎么办,要是他迁怒到我俩的身上,国师会不会把我们交出去给他泄愤啊。”
“不会的。”照云抿了抿唇不是很肯定的说道,虽然他知道国师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皇上对他的那位皇贵妃如此在乎,要是下去后看到那摔成肉泥一样的尸身,怕是怒的要将寻清宫闹着天翻地覆了。而这一直由他和师弟来清扫的留仙阁,也定是留不住的,会在皇权之下变成一堆废墟。
如果那位皇贵妃没有死就好了,这一切也就不会生了,照云在心里如是想道,只是却也知道自己是在痴人做梦。这留仙阁这样的高,摔下去是必死无疑的。
留仙阁里的人,都以为摔下去的皇贵妃死了,但是事实上元歌此时正好好的坐在清宫里,而她的对面坐的就是国师,她想见的那位国师。
当摔下去的那一瞬间,她本能的向启元帝伸出了求救的手,但是在错过之后,她心里说不清楚的松了一口气,觉得就这样摔下去也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当启元帝伏下身来抓她时,她将自己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任由自己从那里直直的坠落下来。而留仙阁果然很高,她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坠落在地上,摔成一团辨不出模样的肉泥来。
只是闭着眼好一会儿,却怎么也等不到落地的那一刻,于是她睁开了眼睛,接着就对上了一双璀璨的眼。
元歌这才发现自己此时并没有正在下坠的途中,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一根绳索,而绳索的另一端则缠着她对面的人身上。
那双璀璨的眼眨了下,突然开口喊道:“小姐姐,你什么也不带从留仙阁上掉下来,会摔的连你亲娘都认不出来的。
听到这稚嫩清脆的声音,元歌才发现那双璀璨眼的主人,是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因为他看起来就和弟弟元壁差不多大。
你......
元歌想问他是谁,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出声,那个小少年灿烂的一笑道:“小姐姐不用着急,你这是被吓着了,等缓一缓就能开口发声了。”
小少年像是知道她心思似的,又说道:“小姐姐是不是想问我是谁?”
元歌缓慢的点了下头。
见此小少年嘿嘿一笑,有些期待的看着她说道:“那我可就说了啊,我就是白司阳,寻清宫这一任的国师!”
元歌只觉得自己此时的自己,脑子僵硬的如同浸了水一样,根本无法好好的思考此时的境况。
面前这小少年竟然就是国师?之前启元帝说新任国师比他还要小一些,她却没有想到这个国师会这样的小!
白司阳见到元歌脸上的神情更加呆怔,不由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