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善之后往那间屋子靠近了些,听着里面低低的声音,一个人问着另一个人:“晴儿姐,你说寒香姐能好吗?我听她们说,寒香姐现在谁也不认得了,要不然我们明天去看看她吧,看她还记不记得我们。”
晴儿心中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是却不能说起,只能含含糊糊的说着:“放心吧,寒香姐现在在二夫人那里,二夫人会照顾好她的。”
傅嘉善听着不由得皱了皱眉,两个人的话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不过傅嘉善听出了两点,一是那丫头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开口的丫鬟说她不认得人了。二是她现在并不在这个院里,而是在卫府二夫人的院里。
卫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找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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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每日里都睡得早,今晚也是一样,在觉得有什么东西挠自己脸的时候,便不耐的用手拨开,发现那东西还未停止,之后她醒来了,随后看到屋内的烛火被点亮,而自己面前坐着的人竟然是傅嘉善!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张开嘴刚要喊的时候,傅嘉善便先一步的捂住了她的嘴。
惊讶褪|去后,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恨色,随后想到自己此时在装着忘记一切的样子,寒香静默了一瞬,之后便是那张对着所有人都一样的迷茫脸。
等着傅嘉善一边松开手一边问道:“你头上的伤是怎么了?”
随着他松开手,寒香才惊疑不定的开口:“你是谁?”
傅嘉善听完皱起了眉头,想到之前那两个丫鬟说的话,心中也不是并没有怀疑,只是随后傅嘉善想到了刚刚寒香睁开眼的时候,曾有一瞬间那眼神里恨不得飞出刀子来,很明显现在的不认识是故意为之。
只是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傅嘉善盯着她仔细的看着,仿佛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答案一般。
寒香就这样躺着,迎视着傅嘉善来自上方的目光。
一种压迫感油然而生。
她强撑着,不想让他看出什么端倪,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寒香都没有这种压力。
过了一会,那傅嘉善才突然笑道:“既然你想忘,那便都忘了。”
寒香听着他的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他说你想忘那便都忘了,他这话的意思十分的明显,显然是知道自己装的。
只是寒香却不敢开口求证的,此时也不敢说什么,所谓说多错多,最好的应对办法便是沉默。
这时却听傅嘉善说道:“忘了正好,日后只管安心的跟着爷。”
傅嘉善的每一句话,分分钟都能将人的火撩拨起来。若不是他忘恩负义的提出那个条件,自己又如何会落到这个下场!
傅嘉善说完,低头看了看她额头上缠着伤口,想要揭开,寒香头一偏,没有说话,用行动在拒绝。
傅嘉善难得温和的说着:“乖,我看看。”
寒香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落在他这一声乖下面,她声音闷闷的说了一声:“疼。”
傅嘉善的脸色便冷了下来,开口问道:“怎么伤的?”
寒香听着他问起,垂着眼睑,心思飞快的转着。
若是说是卫晓弄得,凭着傅嘉善的手段,只怕要搅黄了这门亲事,谁娶妻不想娶贤妻,大夫人陈氏一直注重卫晓的闺誉,说不定傅嘉善或是镇国公府就是被误导了呢。
如果这门亲事黄了,还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招儿呢。
再说了,他们两个,一个疯狗,一个癞皮狗,绝配。
寒香怎么会拆了他们呢,巴不得他们赶紧凑一堆儿每天开咬呢。
傅嘉善问起,又是一个特别好的机会,借傅嘉善的手收拾大房的人,比自己要省事很多。
所谓借力打力,看狗咬狗,是最开心不过的事情。
既要保住卫晓跟他的亲事,又要不动声色的收拾大房,寒香想了一会,之后才抬头,声音平静,与其极缓的说着:“大爷一直想纳我为妾,得知三姑娘的亲事后,便对我用强,想着借此留下我,被大奶奶撞见,要打杀了我。大夫人顺水推舟,借着大奶奶的手除了我,日后替三姑娘省去麻烦。头是我自己撞的,是三姑娘救了我。无论是在卫府,还是将来进了你国公府,我都是那被人作践的命,与其那样,倒不如死了干净。”
寒香的这一番话说的很平静,平静里带着浓浓的无奈,寒香说的是假话,却也有真话,半真半假,让人听着没什么破绽。
寒香这样说,不过是挑起傅嘉善对卫家大房的不满,傅嘉善提出了那样的条件,回头整个大房里都是合着伙儿的为难自己,尤其是他刚刚说道卫扬用强,只怕傅嘉善跟他将来这个大舅哥之间也不会那么和睦,加上陈氏明明已经应了,还阳奉阴违,也只会让矛盾增多。
大房跟傅嘉善之间,越乱越好。再过不久她就可以按照计划脱身,到时候傅嘉善找不到人,结合这次大房为难自己的先例,只会将气撒到大房身上,根本不会怀疑自己是瞒天过海,金蝉脱壳。
而傅嘉善听着寒香说完,则是静静的看着她,看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卫家人欺负了你,爷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但是爷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有人糊弄爷,这是最后一次,记住了吗?”
寒香微惊,傅嘉善是如何知道自己撒谎了?卫晓伤了自己的事情,早就被老太太还有陈氏给封锁了起来,寒香不信傅嘉善的手有那么长能伸到卫家的内院里。
傅嘉善看着她的样子,嘴角泛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