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的花园里。
封成瑾快步追上,浅浅喊了句,“苏小姐。”
苏馨顿住了步伐,其实放别人,她都大可不必停下的,但是想想曾经每次来封家的时候,都会静静看自己一眼,然后看看封承暄,低低一笑转身给她跟封承暄留机会,甚至面对当初封旌国给承暄介绍黎姿时候,家里狠蹙眉头的三少。
苏馨不停不行。
或许封家如果再要算一个能让自己驻步的人,就只剩下宁可跟黎姿闹翻脸,也要坚决帮自己讨回公道的秋芷璇了。
封成瑾心颤了颤,微顿,道:“苏小姐,很抱歉,不知道你怎么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但是我们家并非天天这样……”
苏馨笑了,浅浅开口,“三少就别瞒我了,事情都进行到这一步了,天不天天这样又有什么区别呢?没事,我想的开,而且这次从见面,我都没有报过半分希望,今天这些情况,其实来不来看我也猜得到,而且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心重重一震,封成瑾:“苏小姐,您——”
苏馨浅挑了挑唇尾,回了眸。
那双秋瞳在春末的季节里显得别样的柔美动人,水光濯濯,令人看一眼就无法不被其内的气质吸引,如果秋芷璇给人的感觉是接触后让任何人都无法忘掉的罂粟草,苏馨给人的感觉就是可以让任何人沉静的忘忧花。
苏馨看着封成瑾,道:“这件事上我从来都没觉得我会赢,二十六年前赢不了,二十六年后就更赢不了,毕竟承暄遇到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也偏执爱着他的女人罢了,我知道你们都挺替我惋惜的,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你们以为我是最近才知道我被黎姿骗了的吗?
“那您——”封成瑾精睿的眸子一闪,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戛然一痛。
苏馨更落寞笑了,别开头,道:“从二十六年前,承暄跟黎姿结婚后,有一次他们见面,承暄对黎姿的态度很不好,想想承暄的性格,我就知道了有些事可能我被黎姿骗了。”
迎着封成瑾颤抖的额眸子,苏馨继续道:“但是错误已然铸下,我能怎么办呢?我名不正言不顺啊,那个时候再缠就是小三,而且那个时候黎姿也怀孕了,要去争执势必会让封,黎两家都被卷入舆.论的潮头,我们苏家虽小,门楣,名望也会全部毁于一旦,所以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安静的去打了胎,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的环境不允许任何女人未婚有子,我也没有勇气生下一个那样状况下出生的孩子。另外一方面……我希望他能安安静静的生活,从此没有我的出现跟打扰,他能平静的过完这一生。”
“这……”封成瑾承认这一刻他心痛了。
然而苏馨却更像是要让人心痛碎裂到极致般,继续浅笑道;“人这一生吧,有些东西是注定要错过的,能坚守过后破镜重圆固然好,如果无法破镜重圆,还会将这面镜子砸的更加粉碎,那就还是放弃的好,没什么过不还有亲情,友情,不至于没了爱情就会将一个人捶到粉碎。这一点我猜想您的太太秋芷璇应该很能体会,三年前,面对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的心情估计跟我一样。”
“不是不爱,只是比起爱自己,更爱对方……”
“不要小瞧女人,有的时候女人的坚持与韧性比你们男人想的更加坚强……”
“最后,爱一个人,就是希望那个人过的好,如果他过的不好,自己的出现只是灾难,他因为你受尽折磨与痛苦,你看着他痛苦,你比他更痛苦。那我们宁可被误会,也希望自己从没来过……”
别着头,含着浅浅的泪光,苏馨说着这番话越走越远。
封家孤独的别墅前,映着的也是一道被时间跟错误鸿沟划得更远的一对爱人。
苏馨的眼泪落在了草坪上,也将这里的整个世界都沁湿。
回到车上时,她坐着黎姿请人来接她的车再度离开。
车辆发动时,她浅浅的心情也遗落在了封家别墅内。
临走前,她还跟封成瑾说了一句话,“三少,如果你还能理智的为你大哥考虑一下,为宇希才开始的人生考虑一下,就帮我把这些话瞒着吧,我已经五十了,半辈子都已经过去,今后会不会一个人也没什么所谓了。”
末了,车辆离开。
封家的风信子花开了,封家的风信子花又败了。
短短的两个月,黄粱一梦。
苏馨的出现就那么猝不及防打开了封家沉浸二十六年最大冤屈的大门,可苏馨的消失也同样猝不及防的摧毁了封家最后一点全家团圆的信仰。
封承暄的一生都是悲剧,或许一段故事到最后,有悲有喜才是人生。
同时,为了证明苏馨心底的那份箴言:两个人再一起,谁爱谁多一些,谁就会一输到底。
苏馨嫁人了,对象是一个意大利人,结婚后就立刻去了国外。
求婚举办的很高调,因为苏馨是榕城不可多得未婚的漂亮中年女人,冰山美人般拒绝很多人的风骨,让她的求婚仪式办的在榕城也掀起了不小的轰动,每个人都想知道,一个说着要丁克的女人,怎么就突然嫁了呢?
婚礼举办的更快。
请柬送到封家的时候,只跟封家的人留了两句话。
跟封家说的是:我从不怨恨什么人与事,人这一辈子,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是注定好的,但是帮过我的,我都会铭记在心,这些日子打扰了,我希望我走后,你们封家可以恢复昔日的安宁,老的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