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人怫然不悦,脸色一变道:“难道这嵩江府不是大明的嵩江府,你涂把总不是大明的将官?”
涂把总本是一番好意,却被海大人说得哑口无言,心中叹息一声,暗道:“海大人你是刚正不阿,可是过刚易折、善柔才不败,这治理地方,还是要讲求方法,怎能大刀阔斧,乱砍乱伐?”
吴非此时轻松不少,晏畅和昊子来到他边上,三人说了几句,听到那女倭贼是贼首,两人十分吃惊。
严小寿恶毒地望着吴非,咬牙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吴少爷做得这么绝,以后得好好看着家人,说不定他们哪天就会出了意外!”
这样赤裸裸的威胁吴非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由眉头紧皱,自己若是普通人,碰上严小寿这种,除非立即杀了他,不然就只有怕他、躲他,成天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中,码头上五个老板如此,还有多少没有现身的人也是如此,如果清帮这样的组织不彻底铲除,那人们的生活只能用恐惧悲惨来形容!
吴非淡淡道:“在下敢惹是非,就不怕意外,严老板,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对付吴家是你的主意,还是受人指使?”
严小寿嘿嘿冷笑,道:“我的主意如何,受人指使又如何?”
吴非道:“你的主意,那是你的意外,受人指使,便是那人的意外!”
严小寿咧开嘴,露出一口森森黄牙,阴阴笑道:“那你慢慢去猜好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而且,你不要以为此事已经盖棺定论,你会为现在做的一切而后悔!”
吴非有些愕然,到了这个时刻,严小寿居然还是这么嘴硬,难道还有后招?他心情十分沉重,心里下定决心,为了家人和更多人的安全,一定要把清帮铲除,此外,他还要把铣天门找出来,不然自己随时要活在担心和忧虑中。
海大人和涂把总命那些士兵守在院外,有衙役从屋内搬出两张椅子给两人坐下。
涂把总想了想,欠身又劝海大人道:“严家兄弟被抓的消息,怕已经传了出去,眼下要找个隐秘的地方将他们关起来,万一被他们的爪牙知道,杀进衙门就麻烦了!”
海大人面色愈加难看,他一拍椅子的扶手,喝道:“还反了么,我倒要瞧瞧,谁这么大胆子,敢阻挡本官办案!”
涂把总讪讪转过身子,心中冷笑起来,今日若非严小禄临时带了自己来,要是带了他的亲信,说不定此时你们几个都已经人头落地,到时随便捏造个理由搪塞过去,又有谁知道,看来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得想个办法找借口开溜才是。
这时两人面前已经跪了三个倭贼和严家兄弟,海大人对中间那个身材高大的倭贼道:“你,你叫什么名字?”他记得身材高大那人刚刚在屋中是用汉语和他们对话,那倭贼倔强地扭过头去,并不回答。
海大人忍住怒火,道:“本官问你,你们是如何与严家兄弟勾结,劫杀我大明百姓,抢夺财物的?”
那倭贼从鼻中哼了声,仍然翻着白眼一言不发,海大人怒道:“给我打,重打四十杖!”
两个衙役上前按倒那倭贼,抡起棒子就是一通狠揍,那倭贼十分硬气,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居然还一声不吭。
晏畅知道这么打,就算打死他也不会说,便凑近海大人身边低声道:“大人,您这么打没用,我帮您想个办法,让他招供!”
海大人狐疑地望了他一眼,道:”你有办法?”
晏畅点头道:“不错,大人允许的话,我可以试试!”
海大人点点头,晏畅喊过昊子耳语了几句,又把身上的那卷油布塞给他,昊子便喊了一个士兵将那女倭贼拖进屋里,外面的人正一头雾水,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接着不断有女人恐怖而痛楚的哭声传出。
那被打瘫的倭贼五官不断扭曲,虬髯的倭贼更是痛苦万分,显然比痛打他还要痛苦,晏畅观察到他的表情变化,冷冷道:“你们招不招都是死,谁招就给谁一个痛快,不招的话,嘿嘿!”
这时屋里又传来一声尖叫,伴随尖叫,还有痛哭声。
吴非心中好笑,他听声音就知道是昊子扮的,这么明显的区别,眼前两个倭贼会听不出来?
但院中的高个倭贼偏偏忍耐不住,叫道:“你,你们不要折磨圣子,要打就打我好了!”
晏畅对里面喊了一声:“停下!”他转过来盯着那倭贼,问道:“你,认识我么?”
那倭贼上下打量着他,突然见鬼般地叫道:“你就是那女魔的同伴,在集仙门外,杀了我们许多人!”
晏畅笑笑,道:“很好,认识就好,大人问你,你叫什么名字?”那倭贼道:“我,我叫相田鬼冢。”
晏畅并不知道倭人大多有名无姓,这个相田鬼冢其实是个落魄武士,在这群倭贼中的地位本来排在第二,但为首之人被杀,他一力尊崇圣子为他们的新头目。这时晏畅摇头道:“鬼冢,你这名字真难听,里面的圣子是你们头么?”
那相田鬼冢道:“不是,我们头前几日在集仙门外已经被你们杀了,圣子是我们头的夫人!”
吴非暗道:“原来那天他们的头也被杀了,严老二一定很痛心!”
晏畅点点头,想道:“这倭贼倒也老实,不说就不说,一说就全说了,也不知道隐藏和拐弯。”他接着问道:“严小寿和严小禄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相田鬼冢道:“是,严老三跟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