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汉黄七见黄员外走了上前,心中气愤不过倒也不敢多言,这黄员外与黄七乃是本家,更何况黄员外家大势大也不是黄七敢轻易招惹的,于是面显强笑,渐渐隐于人后。
“如此,便遣家丁取来,换与你便是!”包文正笑着道。
黄员外上前一步拱手道:“我们野草村多年未曾见过能猎杀青狼的好汉,愿备上薄宴与好汉畅饮一番。”
“员外好意心领,只是还有同伴在村外等候,有所不便。”包文正如今尚有官府的缉拿榜文高悬,也不愿在野草村中多做停留,婉拒道。
“我黄某一向爱结识朋友,不若将好汉同伴一同唤来如何?”黄员外拱手笑着道。
包文正朗声一笑道:“今日在野草村能与员外相识,他日定然和兄弟们上门叨扰,只是今日却又不便。”
黄员外见一再拒绝也不再强求,今日与邻里之前与这好汉结识,已然是达到了自家光耀门楣的目的,于是挥手派遣身旁的家丁,速去将一应物品搬来。
家丁匆匆而起,黄员外壮着胆子走近了青狼,见青狼腹下不见起伏,这才凑近了一观,又望着那两张青狼皮血液如新,背部的箭孔也不甚显眼,遍寻不到第二处箭痕,心中也是颇为惊讶,这分明是一箭射杀。
不多时,两名家丁各提着吃食美酒与胭脂水粉来到了身前,包文正接过了一应吃食后略一查看,与黄员外所说分毫不差,吃食还略有溢出,于是拱手谢过后,将胭脂水粉揣在怀中,提着吃食和美酒便离开了野草村。
樵山之上,孙薇薇一套九幽剑法练罢,望着山下依然不见包文正的身影,略感奇怪的同时心中却不免有些黯然。
掐算时日,今日应是孙薇薇的生辰,想起去年在天王庄中高朋满座,更有济州府的舅舅带着两位表哥前来庆祝生辰,那日与父母身前承欢,又有温文尔雅长兄在侧,说不出快乐。岂料今日父母已然逝去,长兄更是为救自家的性命而死于暗器之下
故乡今夜思千里,愁鬓明朝又一年。
孙薇薇将长剑归鞘不免叹息,时至今日藏匿在樵山之上,又怎忍为了自家的生辰而劳烦文正哪,再说这樵山之上除了春风明月,也再无他物。
只是文正清晨未曾知会便独自外出,如见这般时辰也不见回转,孙薇薇心中不由有些嗔怒,寻思着等其回转,定要说个分明。
时至午间,包文正这才提着若干午间,足下轻飘如风吹浮云,回转到了山洞之外,高声喊道:“薇薇,薇薇!”
“唤什么,晨间外出也不见你知会!”孙薇薇瞧也不瞧,转身将长剑抛出,长剑“呛”的一声归于数丈外的剑鞘之内,便要朝山洞之内走去。
包文正将手中的吃食和水酒放下,掏出怀中的胭脂水粉便迈步朝山洞之内走去,见孙薇薇略有些不悦,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薇薇你看,我去山下给你换一些胭脂水粉。”包文正将手中的物件抵在了孙薇薇的眼前道。
孙薇薇瞥了一眼递上来的胭脂水粉,均是些寻常下人用的物件,不悦的道:“莫不是嫌我色衰?”
“今天是你的生辰,所以我就打了些青狼,下山与换了些吃食和胭脂水粉。”包文正心中略觉得郁闷,黯然的说道。
“你清晨不知会一声,到如今方才回转,就是为了给我庆祝生辰?”孙薇薇楞了一下,望着包文正黯然的神态,诧异的问道。
“恩,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把这些给丢了吧。”包文正上前正欲将胭脂水粉归置,却被孙薇薇所阻,也是愣住。
“夫君?”孙薇薇声音有些哽咽的道:“你为何待薇薇如此之好?”
“你是我的娘子。”包文正黯然之下也没察觉孙薇薇的哽咽,如实回道。
“是啊,我是你的娘子,你是我的夫君。”孙薇薇喜极而泣,如梨花带雨嫣然一笑道:“如此简单的事,偏是我想的多了。
“莫要不悦,待到了济州府我一定为你购置最好的胭脂水粉。”包文正歉意的道。
孙薇薇将胭脂水粉夺了过来,语笑嫣然着道:“谁个说我不悦了?”
“你,刚才不还…….?”包文正诧异的道。
额头早已被孙薇薇的食指轻点了一下,啐了一口“呆子”,孙薇薇眉目间顾盼婉约,转身神采飞扬的走出了山洞,瞧见外面的吃食和水酒,心中更是平添了几分欣喜。
当晚,早早的被孙薇薇叮嘱前去梳洗后,二人趁着月色在山洞外对坐,虽只有寻常吃食和浊酒两坛,却有皓月和漫天的繁星作伴,更有春风吹拂树冠的“瑟瑟”声响为乐,待浊酒渐渐喝尽,孙薇薇偎依在包文正的肩头,月光将二人的身影映照在远处的树梢,随着春风吹拂而摇曳。
“你说,我们将来会有儿子还是女儿?”
“为什么不能都有?”
“听娘说,女子生产之时,常有血崩致死的。”
包文正有心说那便不要生产了,但是念及包家如今只有自己一人,也是左右为难。
“呆子,不捉弄你了,薇薇乃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又怎会有血崩致死哪?”孙薇薇调笑着道。
男子的爽朗笑声和女子银铃般的嗔羞在樵山的夜空中回荡,远处湖泊中的白蟒静静的趴在岸边对月吞吐,更有青狼群对月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