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此刻仍是端坐在吕三娘的船舱之中,望着吕三娘盘膝在床榻之上修炼内功,心中也不免有几分恻隐之心:一来这吕三娘贤良淑德对那包文正又是一片痴心,如今已然有了武功和容貌略胜一筹的孙薇薇与其争夺夫君,吕三娘本就只占了三媒六聘而不得那包文正所喜;二来昨夜阁主姬如烟吩咐为了绣阁的日后兴旺,已然令姬青莲去于包文正多行结交,故近日着赵嬷嬷叮嘱这吕三娘修炼武功。
赵嬷嬷年老成精又岂能不知阁主姬如烟的心思,分明是要将包文正变成姬青莲的夫婿,否则二人结交又何至于刻意将吕三娘遣开。
但赵嬷嬷作为大名府绣阁的管事,阁主之命又怎敢不从。
“铛铛!”
孙薇薇叩响了吕三娘的船舱,听闻声响之后进门一看果然是赵嬷嬷在座,心中便知此事已然不会有错,与赵嬷嬷见礼之后便坐下嘘寒问暖百般的逢迎,只字不提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赵嬷嬷心中一叹,孙薇薇这些日子本是与吕三娘冷面相对,如今能找上门来想必是已经有所察觉,这二女都是自家调教多年的绣女,言道船舱中略显气闷,起身便走了出去。
“孙师姐,可是这明月舫上有发生了变故?”吕三娘听闻船舱房门开合之声,便纳气归于丹田,睁开了眼睛问道。
孙薇薇颔首轻声道:“想必师妹也察觉到了不妥吧。”
吕三娘起身走下了床榻,苦笑的说道:“赵嬷嬷守了一日,名为传授武功实则禁足于我,想必师姐也是一般无二吧?”
“师妹可知你我二人皆被禁足的缘由?”孙薇薇淡声问道。
吕三娘沉思片刻面上渐有诧异之容,盯着孙薇薇神情仔细揣摩着说道:“若只是师姐被禁足,还可道师门觊觎师姐手中的九幽心经。”
“可是,如今你我二人皆被禁足,不外乎令我二人都不能与夫君相见,可是师妹着实想不通阁主为何要这般做?”吕三娘蹙眉不解的问道。
孙薇薇叹了口气道:“适才我去寻夫君,听人说少阁主姬青莲邀了夫君去秀澜镇了。”
吕三娘心中惊疑不定的问道:“莫不是阁主刻意禁足你我二人,便是为了姬青莲能与夫君亲近?”
孙薇薇颔首不语。
吕三娘余光扫了孙薇薇一眼,也如她一般沉思不语。
此时谁先开口问策,便是落了下风。
船舱中沉默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二人面面相窥皆知洞获了对方的心思。
二人于船舱之中商议了片刻功夫,拿定了主意后,孙薇薇便起身离去。
月朗星稀,明月舫停泊在秀澜镇的码头之上,孙薇薇一袭玫红色的百褶罗裙罩体尽显婀娜身姿,抬目凝望着远处的灯火照耀下的秀澜镇人影依稀,耳听江水拍打着明月舫的船身,又有凉爽的江风吹拂在身躯之上,一阵阵冷意从心中升起,抬眸凝望着那明月在夜幕中不时有浮云掠过,额前发髻随风飘起之时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淌下。
赵嬷嬷倒未曾回转吕三娘的船舱之中,明知此事已经被秀外慧中的吕三娘所识破,又岂会去厚着脸皮故作不知。
吕三娘站在船舱的窗前凝望着苍穹上的夜幕,油灯的昏暗光亮在江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江风吹拂起那几近及腰的长发随着翠烟罗裙一起摇曳,那盈盈一握的腰身更显的纤弱,凄婉的双眸望着远处那秀澜镇星星点点的灯火。
秀澜镇上,姬青莲与包文正并肩走在前列,南宫宇则在一众绣女的围绕下不时的含笑作答,沿着秀澜镇的胭脂水粉店铺徐行慢走。
绣阁的绣女大多则是修炼暗器飞瀑针法,故虽少有携刀带剑的绣女,但是众人那衣着穿戴明显就不是寻常商贾之家,,因此这些绣女虽然是身材婀娜多姿惹人遐想,落落大方的谈吐和那眉宇间傲气凌人的气质倒也无街头闲汉上前自讨没趣。
姬青莲本就是身材婀娜,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和那空谷之中暗自芬芳的幽兰气质,今晚又淡施了脂粉增添了几分雅致温婉,此刻与包文正并肩走在众人身前,宛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璀璨夺目,引得沿街的寻常百姓侧目不已。
便是瞧着包文正也略有几分羡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