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佝偻老头每日将三个徒弟骂成狗,真本事断了传承,换作老头自己也着急的很。
心生羞愧的师兄弟仨将心神收了回来,铺子里再次热闹起来,打铁的打铁,打杂的打杂,磨剑的磨剑,不再关注百器阁的二公子和他带来的家丁。
“可,可是!”
长孙定门忽然看到了火炉后面正在不紧不慢推拉着风箱的李小白,立刻指着他说道:“他,他是谁?甘老,你不是说不收徒弟,那么他是干什么的?”
在甘老的铺子里拉风箱,要说不是甘老新收的徒弟,恐怕没人会相信。
“我?”
李小白一脸无辜。
要不是这个暴脾气老家伙的破规矩,他才不会在这里一边挨骂一边还要拉风箱,谁愿意吃饱了撑的跑过来欠骂还要劳动改造。
“对,就是你!你凭什么拜甘老为师,铸造飞剑这样的技艺也是你这样的人能够染指的吗?”
无处发泄的。
“闭嘴!老夫做事,不需要你来教!”
甘老头一句话就将长孙定门的嫉妒之火堵了回去。
我说老爷子,你倒是替我分辩一句啊!李小白望着长孙定门几乎要吃人的目光心里直嘀咕,就算是他为自己分辩,对方也未必肯信!
但是老头却怎么也不肯多说一句,疑似欲拿李小白挡枪。
“哼!我不管你是谁,如果放聪明的话,趁早滚蛋,滚得越远越好,否则本公子会教你什么叫作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辈子都休想踏入天京半步!”
仿佛没有听到甘老头的话,百器阁的二公子依旧怒视着李小白,口气与方才那个嚣张的家丁一模一样。
难怪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家丁。
对方充满威胁之语让李小白彻底放弃了为自己辩解的念头,这哪里是什么误会,几乎与挑衅没什么分别,他当即冷冷地说道:“在下倒是要好好领教领教阁下的手段!”
话不多,铮铮风骨却完全展现出来。
面对任何挑衅,小白同学从来就没有认怂过。
你要战,便放马来战!
“好!好!好!”长孙定门完全将李小白视若仇敌,指着他连道三声好,一甩袖子,“咱们走着瞧!”
言毕,毫不迟疑的转身而去。
他窥觑甘老的独门技艺,不敢拿这个老头怎么样,却并不会同样顾忌铺子里的其他人。
“哼!小子,你有麻烦了,有大麻烦了!”
“敢招惹我家二公子,你死定了!”
“现在逃还来得及,希望你的骨头和你的嘴巴一样硬。”
那些捧着金银绸缎的家丁们一个个冲着李小白露出了乖张的嘴脸,纷纷出言威胁,为自家主子挣些威风回来。
“滚!”
甘老头一声暴喝,让这些出言不逊的家伙当即噤若寒蝉,他们也是见人下菜单,这个老头是万万惹不起,至于其他人却往往不会顾忌什么。
长孙定门带着一众家丁气急败坏的离去。
站在门口的虎力和清瑶想要当场发作,却被李小白的目光给阻止了。
不论是长孙定门也好,还是李小白也好,两人都有求于这家铺子里的老头,即便想要约架干仗,肯定是另选他处开片儿,而不是在这里一拍两散,闹得谁都别想得偿所愿,毕竟双方之间的矛盾还没有到这一步。
李小白望着甘老头,说道:“我说老头,你就这么让我背锅,好意思么?”
哪想到老头一瞪眼,说道:“你从老夫这里得了天大的好处,难道不应该多担挡些什么吗?些许小事若接受不了,现在就给老夫出去!”
好么,在这位眼里,惹上天京城内颇有名气的百器阁只不过是屁大的小事。
为了自己的免费飞剑,李小白只好接下这个梁子。
毕竟神州东土能够打造飞剑的剑匠风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而更加专业的炼器士通常都被术道宗门当宝贝一样供奉起来,根本不见外人,因此像这样的机会往往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或许还会有其他的机会,却需要付出难以想像的巨大代价。
看到李小白老老实实的继续拉着风箱,没有起身的打算,老头带着孺子可教般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若是听得老夫的劝,必然能够得偿所愿。”
先给一棒子再已经无力吐槽,为了飞剑,他不得不需要做好跟这个脾气古怪暴躁的老头儿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铁砧巷口,长孙定门突然停下脚步,簇拥着他的家丁们连忙急刹,惊疑不定的望着自家公子,等候吩咐。
充满怨毒的目光转了转,长孙定门沉声道:“找几个人,去探探那小子的底,看看是什么来路,若是有机会的话,哼哼,打断手脚扔到城外乱葬岗里去!”
杀人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了一种更加歹毒的方法,断了手脚被扔进坟堆里,恐怕也要受饥渴与恐惧折磨而死。
“是!二公子!”
家丁们连忙应声,将一个陌生的外来户打断手脚再扔出城,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
连续推拉了两个多时辰的风箱,李小白感到自己的手臂又酸又胀,直到调整体内的聚气境真气循着相关经络运转了几圈,这才缓解过来。
期间打造了一支长刀和一柄短剑,然而在淬火后,甘老头似乎不满意,全部扔到了角落里等待回炉。
天色渐黑,东市收市的鼓声响起,老头没打算留饭,开始捂火准备收摊。
“记得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