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苏荇对苏云娇道:“拓跋氏势大,耶律式微,北牧要想南下天祈,需得等到两家之争有个结果。现今两家一直僵持不下,难出现大的变故,要么等到老拓跋身死,要么等到小耶律真正成熟,但这都需要时间,却也不至一直拖下去,他们都明白除了内乱外边还有我们天祈在一旁虎视眈眈。”
“十年,十年之内必须有个决断,因为十年后天祈的国力将会恢复到最顶峰,到那时打不打就由不得他们了。”
“原是这样啊。”苏云娇点头,受教了。
虽是他们兄妹在讨论,却也未刻意将声音压低到众人听不见的地步,在场众人听完后皆皆默默消化自己听到的内容,一时无语。
顾西夷看着苏荇,再次肯定了他的优秀,自家几个孙子是没人比得上他了。即便如此他也仍觉欣慰与骄傲,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嘛。再过十年,不仅北牧会决出一个结果,他们天祈只怕也会变个样吧,一代新人换旧人,他们都老了,是时候给年轻人让位了。
到了那时……顾西夷摇摇头,又看了看苏荇,如无意外这个外孙必然是年轻人里最出色的那几个人之一。
褚老太君却无顾西夷那么多感慨,只是道:“你们兄妹自顾自聊了半天,倒是把我们都撇去了一边,是想挨罚吗?”
苏荇闻言一笑,苏云娇却小脸一红,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的唤道:“外祖母,是娇娇不好,娇娇知道错了,外祖母不要罚我和六哥了好不好?”
褚老太君本就是说笑而已,再听苏云娇这么一说,顿时没了脾气,笑道:“哎呀,外祖母哪里舍得罚你们,疼都来不及呢!”
顾倾波听了,低声叹道:“这也就是你们,若换做我们祖母早一拐杖上来了。”
顾曲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褚老太君说完又道:“说了半天凉州的事,却不知淮河那边又怎么了?皇上准备出兵,清剿淮河水匪了?”
“正是此事。”顾西夷道,“淮河水匪日益猖獗,若在放任不管恐成大患,早朝上便与诸大臣商议剿匪事宜。”
“早该如此了。”褚老太君点首,复又问道,“可有定下人选?”
顾西夷缓了缓,方道:“皇上属意秀峦。”
顾秀峦正是苏云娇三舅舅,褚老太君听了却无半点犹豫,道:“那就让秀峦去,好男儿一身本事就当报效国家。”说着又瞪了一眼顾西夷,“你可别拦着,秀峦那一身本事就该用在战场上,不然小时候的苦算是白受了!”
顾西夷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老伴,道:“我顾家世代从军,哪里不懂这些,又岂会因害怕自己儿子在战场上发生意外,而私心阻拦。”
“呸呸呸,什么发生意外,秀峦才不会出事!”褚老太君怒道,“哪有人动不动就咒自己儿子发生意外的,真是越老越不会说话!”
顾西夷嘴上忙不迭的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是我的不是。”心中却是无奈,真真是他说什么都不对了,哎。
堂下众人皆觉好笑,奈何他们都是长辈,却又不能笑出声来,只好默默憋着。
赵氏听着看着,心中想到,老太君与老侯爷之间定是幸福的,不然不会是这样。真希望,他们将来也能如此。想着想着,赵氏偏头看了看顾瀚海英俊的侧颜,顾瀚海察觉到她的目光,偏头对她一笑,暗地里拉紧了她的手。
赵氏心中一暖,信心倍增,他们的将来不是也能,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