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所有起因经过的齐宣叹了口气,道:“如此,我那二叔今个儿晚上又该被我家老爷子一顿收拾了吧!”
君子珪一笑,他知道齐宣这般说是为了向他表明齐家的态度,好让他安心而已。此举虽能叫他更为安心,但也令他为之叹息,果然幼时的关系再好,交情再深,当他们慢慢长大,逐渐明白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后,还是不可避免的划下了一道鸿沟。
不然以齐宣的性子,不会特意去跟他解释这些,甚至还是如此隐晦的解释。
坐在这张桌上的人,除了苏云娇外,都是相互了解极深的,齐宣的话与君子珪的笑其中所蕴含的些许微妙皆能理会在心。一时间,竟是谁也不知该往下说些什么,原本融洽的气氛微微有些凝滞。
苏荇扫了一眼再坐诸位,笑道:“无论定国公老爷子如何收拾齐二老爷都行,只是暂且不要让三皇子那边知晓就好。”单以了解程度而言,他或许是此中最了解君子珪的一个,所以此时由他来开口转移话题最为合适。
君子珪闻言看了苏荇一眼,复又对齐宣笑道:“我也正是此意。”
“殿下是想将计就计?”苏荇既已给出了台阶,齐宣自然不会傻到揪着刚才之事不放,顺着往下接道,“让齐家假意投靠三皇子,博取三皇子的信任,方便日后行事。”
“不错。”君子珪点头,正色道,“此事倒是歪打正着给了我等一个机会。”若无这场乌龙,按他三皇弟的疑心,想在他身边安插人手也是不易。
气氛略一缓和,桌上几人又说开来,贺连山道:“这样却是最好,顺着齐二老爷与三皇子铺的路往下走,既能得到我们想要的,又能免去三皇子一派对齐家的打压。”
齐宣亦是点头,如此自是最好不过。他原先亦作此想,若盲目的与三皇子翻脸,告诉他,他被骗了,以三皇子的心胸,嘿嘿,他们齐家怕是不会好过。只不过碍于君子珪,实在不好开口,不过君子珪此时既自己提出来,他当然是乐意之至。
“此举,除却免去对于齐家不必用的麻烦,还能掣肘三皇子的新盟友。”苏荇拿起酒杯,再次泯了一口酒,笑道。
君子珪将之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称奇,苏荇的性子以古井无波来形容最为恰当,这世间少有事情能撩拨起他的情绪,而他对苏荇的了解,苏荇只有在心情极度愉悦或是极度压抑之时方会饮酒。
认识他这么久,君子珪只见过他饮过两次酒,第一回是在他们这几人相交之时,第二回则是在林相告老离京之时,此回应是第三回。看来他今天兴致很高啊,君子珪摸摸下巴,那酒在他来之前就动过了,所以他一定错过了很多事。
“新盟友?你是说白家?”齐宣眼珠子一转,嘴角一挑,又恢复他那吊儿郎当的纨绔子样,“有意思了。”
“是有意思。”贺连山点头,三皇子如今最欠缺的便是兵权,而齐家与白家手中皆握有一定的兵权,但谁手中的兵权更重却是一目了然之事,“如此,白家恐怕难以达到心中所期了。这一手也算为将来除去一个大敌了吧?”
“远谈不上除去,至多只能算是暂时掣肘罢了。”苏荇却是摇摇头,不急不缓道,“白家既然攀上了三皇子,就不会如此轻易放弃,三皇子一时误会信了齐家的投靠,白家却是旁观者清,没那么容易就信的。何况,于三皇子而言支持者自是多多益善的好,也绝不会就此放弃白家。”
齐宣剑眉一敛,问道:“既如此,那将计就计的目的到底为何?”
苏荇笑道:“削弱白家的力量。”
“何意?”简单直接,贺连山一贯风格。
苏荇一笑,解释道:“白家与三皇子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三皇子想要白家手上的兵权,而白家想要的便是借着三皇子手上的资源,提升自己家族的力量,双方可谓是各取所需。但若是齐家在此时介入,他们两者之间的平衡便被打破了。”
“有了齐家的存在,三皇子便不用处处受制于白家,白家若想继续与三皇子合作,就只能不断降低自己的要求,甚至还要花费更大的心力,让三皇子看到白家的价值。如此,白家便无法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实力,将后来对上也会更容易些。”
齐宣听完后点头细思一阵,又问道:“只是这样一来,白家必会想法子针对齐家,最简单的便是挑拨三皇子对齐家的信任。如此又该如何是好?”
“他要挑拨,也要看三皇弟是否会信。”君子珪笑道,“三皇弟这个人疑心虽重,但也固执己见,凡是他认定之事,旁人很难改变,只要做戏做得像一点,得了他的信任,白家想要挑拨也不容易。”
贺连山上下扫了齐宣一眼,道:“你不如白观止,你们齐家还不如他们不成?”
此言一出,齐宣顿时拍案而起:“不要拿我们齐家与他们比!还有什么叫我不如白观止!爷比那小白脸强多了!你倒是说说,爷那点比不上他了!”
贺连山并没有因齐宣的愤怒而退缩,淡淡丢出一句:“心怡他的小姑娘比心怡你的多多了。”
齐宣一滞,这是令他难以反驳的事实,但即便如此他也绝不服气,冷哼一声,道:“那是因为那些庸脂俗粉没品位,但凡有点眼光的,哪会看得上他!”
闻言一直致力于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苏云娇一顿,抬头向齐宣看去,她上辈子迷了白观止一辈子,岂不就成齐宣嘴里的没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