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觉到苏云娇回答完君子珪的问题后情绪稍有不对,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苏荇心中更疑,却又不好过问,只得先行按下,待到日后再行观察,随后又将话锋一转,对君子珪道:“齐家之事既定,殿下可还想再续那日未完之事?”
君子珪点头笑道:“自然是要说个明白的。”
苏荇一笑,道:“其实也是简单,淮河那边不过是刻意为之,为的不过是吸引注意力罢了,她真正的布局当放于北牧。”语气平淡,神色自如,好似说的不过是件寻常事罢了。
君子珪闻言,沉吟片刻方道:“确实,淮河的动静太大、太突然了,极大程度的转移了天祈对蜀地的关注度。而且若单以对抗天祈的几股势力而言,北牧的确是最有实力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双方若是合作便能形成一个互补关系,于陈瑶冰而言,其中收获最大的利益。
他们两人说的有来有往,其余之人却听得没头没尾。苏云娇此时已回过神来,将所有心思系于他们的谈话之上,根据前世所经历之事,她能模糊猜到他们所言是何事何人,但想要知个完全,却是不能。
苏云娇有心一问,可碍于君子珪,又不敢轻易开口,只能默坐一旁,结合前世细细揣摩他们方才的话。
苏云娇心有顾忌不敢开口,齐宣却没这个顾忌,果断将白观止一事抛于一旁,对着他们两人便直直发问:“你们在说何事?没头没尾的,看来你俩之间果然如我刚刚说的,另有密谋!”
“我与殿下所言何事,你便当真不知?”苏荇看着他,笑道。
齐宣被他笑得莫名心虚,挺了挺背,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道:“也不算全然不知,但肯定不如你们详细。”
苏荇继续盯着他看,齐宣与之对视。半晌,终是齐宣先受不了,挥挥手,道:“唉唉唉,纠结这些干嘛,时间宝贵,还是说些有用的吧!快快快,将你们知道的细细道来……好吧,就算我听得明白,不还有人不明白呢吗?”
齐宣说这话时,还特意瞟了一眼端坐在旁的明显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的沈子怀以及低头无言的苏云娇。
苏云娇自然知晓齐宣指得是她,下意识的抬眼,目带请求的朝苏荇看去,不过在微微一顿之后又迅速将目光收了回去,回到此前低头不言的模样。
真是的,怎么老也改不过来!苏云娇在心中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番。
习惯性的想要别人满足她的要求!明明说好了要为别人多想一些的啊,哎,看来以后还有多加留神了啊。但愿刚才那一下没被她六哥发现吧,毕竟此事也算机密了,齐宣不介意她这个‘外人’知晓,但是太子殿下呢?
可惜,苏荇是个观察入微的人,对于苏云娇这个亲妹子的一举一动更是丝毫也不肯放过。将苏云娇所有举动收入眼后,苏荇忽然微微一笑,手中酒杯往口中一送,又是一口美酒入喉,看起来心情十分的好。
君子珪留意着他的神色与动作,又不着痕迹的朝苏云娇方向看了一眼,亦是一笑,果然与他方才所想无差,苏荇的好心情定是与苏云娇有关的。
而苏云娇亦是勾起了君子珪的好奇,苏云娇今日这番表现与他听来的大有不同,虽说那些流言有夸大其词之嫌,但苏荇总不会为此骗他吧?往常总能从他言辞中听出苏云娇对她这个兄长的漠不关心,如今见之,当是十分挂心,十分为其着想才是。
君子珪又想起那日苏荇所言的变化,好奇更甚,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人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只是,固然君子珪再好奇,这也不是他该去问去管的。君子珪摇摇头,笑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既想知道,便让苏荇说给你们听好了。”
君子珪会如此说,是因为在他眼中,此事的确不是很隐秘的事,何况今日在坐之人亦是他信的过的,对他们,他无需保留。至于苏云娇嘛?只能说,被苏荇带来的苏云娇,他是选择相信的,他相信苏荇是不会害他的。
有了君子珪这一句,齐宣更是无所顾忌,一个劲的催着苏荇快说:“殿下都如此说来,你也被在藏着了,快给我们说说!”
苏荇先是思索一翻该如何说起才能让苏云娇听得更明白些,而后才缓缓说道:“此事起于淮河水匪的突然动作,我与殿下皆是疑心其后有人操纵,遂着手调查此事,查到淮河水匪目前首领极似当年西蜀名将应秋符。”
“淮河水匪与西蜀余孽有所勾结也在意料之中,此番不过是坐实了而已。不过你又为何说西蜀那位公主所图在北牧呢?”贺连山发问道。
苏荇一笑,道:“因为有人查得她如今人在凉州啊,以这位公主的性子,与西蜀余患目前的条件来说,她若真以淮河为根据地,必然要亲自坐镇的。”
凉州?苏云娇闻此二字心中一动,她此时便去了凉州,那卫清绝会不会早与她相识?若真与她相识,在见识了那般出众的女子后,他是否还会喜欢自己?苏云娇有些心慌,她至今都不知道当初卫清绝是因何喜欢自己的。
曾经一闪而过的念头,今又浮上心头,她一味的想要与卫清绝好,但倘若今生的卫清绝不再喜欢她了呢?是如前世对白观止般死缠烂打,还是……放手?
苏云娇今生虽极不愿再于感情上勉强一个人,但要是真要她轻易的选择放手,她偏偏又很不甘心!她是真的喜欢上了卫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