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空蝉的秘密?”
房间内,药师野乃宇放下刀叉,抬起头,惊讶问道。
明宇点点头,他始终不能忘记空蝉在答应他的时候,脸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那毫无感情的眼眸深处,似乎隐藏着深沉的悲哀。
宇智波一族大多都是心思细腻之人,两世为人,使他在人情世故方面,远比普通宇智波族人更具洞察力。
药师野乃宇摇头道:“空蝉自小在孤儿院生活,长大后就接受根的训练,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说着,她继续洗起刀叉。
“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院长。”明宇低声道。
药师野乃宇的手顿了一下,转过头,看见明宇严肃的脸色。
“为什么,她给我一种不久于世的感觉?”明宇盯着药师野乃宇的眼睛,声音沉缓道。
药师野乃宇叹了口气,放下刀叉,用抹布擦擦手,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跟我来吧。”
她带着明宇来到一个房间,从窗口侧面正好看到屋前。
药师野乃宇关上房门,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明宇站在窗前,看了看屋前的欢笑场景,回头道:“直觉!”
迄今为止,他只看过空蝉露出两次笑容,极其相似,都是那种淡淡的笑。
关键是,第一次露出这种笑容,是她临死之前,再想到她平时诸事莫萦于心的态度,很难不让人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
药师野乃宇道:“你的直觉是对的,空蝉确实没几年好活了。”
明宇眯起眼睛:“为什么?”
“这是她的秘密,本来我也不想说,但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吧。”药师野乃宇坐了下来,道:“你也知道空蝉的血继限界吧?”
“她说叫做‘蝉生’。”
药师野乃宇点点头,叹道:“觉醒血继限界,对于忍者来说,意味着实力的提升,是上天的恩赐,是祖先的遗泽。但是对于“玉蝉一族”而言,却意味着灾难的开始。”
“难道?”明宇心头一跳。
“没错,所谓‘蝉生’,即指血继限界一旦觉醒,就像蝉钻出地面,只能拥有短暂的生命。”药师野乃宇叹道,“从血继限界觉醒的那一天,觉醒者就开始走向生命的终结,据记载,玉蝉一族从来没有觉醒者能够活到三十岁。因为短寿,如今玉蝉一族只剩下空蝉一人,这真是上苍对玉蝉一族的诅咒。”
药师野乃宇抬起头,道:“而空蝉的情况更甚,她最多只能活到二十岁。”
明宇惊愕道:“这是为什么?”
“我先和你说说‘蝉生’的觉醒过程吧——”
忽然,一声蝉鸣打断了药师野乃宇的话。
两人愕然抬头,只见不知什么时候,窗上趴着一只知了,睁着一双大大的黑色复眼,看着两人。
药师野乃宇摇头道:“还是被她发现了,以后有机会,你亲口问她吧。”
明宇默然,跟着药师野乃宇走出房间,吃东西的时候,他甚至不敢和空蝉对视。
期间,他几次想请空蝉谈话,但是看到她漠然的神色,就难以开口。
告别的时候,他像是一个被主人驱逐的小偷,胆怯而狼狈。
一路默然,那个紫红色长发的修长身影一直徘徊心头,久久不能褪去。
她只能活到二十岁,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留给她的时间,最多只有六年。
而他,竟要剥夺她的幸福和自由,剥夺她享受短暂余生的权利,为了自己,把她生命里的最后六年都消耗在黑暗、罪恶、冷冰冰的根里。
其实她完全可以拒绝。
想到这里,深深的负罪感愧疚感油然而生。
一阵夜风吹来,明明是盛夏时节,明宇却感到刺骨的冰冷。
明宇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天人交战,犹豫不决,一边是事关忍界的大事、三人的人生悲剧,一边是空蝉漠然的神情,两者不断在脑海里交换出现,使他彻夜难眠。
清晨,窗外天蒙蒙亮的时候,房门推开,明宇回头,是惠子。
惠子见他神情憔悴,吃了一惊,问道:“明宇,你难道一夜没睡吗?”
明宇点点头。
“你这孩子,怎么了?”
惠子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摸摸他的额头,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温柔道:“因什么事失眠,告诉妈妈。”
明宇摩挲着惠子已经有些老茧的手,轻声道:“妈妈,如果有一个女孩,她一生孤苦,从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幸福,如今她只剩下六年的生命,她想为自己活一回。但有一个人,为了避免更大的悲剧,也为了整个世界,竟要她继续呆在黑暗的世界里,你说,这个人做得对吗?”
惠子摸着他的脸庞,笑道:“那个人做得没错,但对那个女孩不公平,我想,他应该找她好好谈谈。”
明宇感受着她温柔的抚摸,笑道:“谢谢妈妈,我也是这么想的。”
“想明白了?那就睡觉吧。”惠子温婉一笑,起身,替他盖上被子,拉上窗帘,轻轻带上门。
明宇看着房门合上,掀开被子,小心翼翼打开窗,咬破手指,通灵出一条小青蛇。
“告诉她,不见不散。”
小青蛇点点头,爬上窗,身影消失在草丛里。
明宇合上窗,钻回被窝补觉。
一觉醒来,日已当空,他洗刷完毕后,回到房间穿好衣服,看到桌子上的红锦盒和护额,叹了口气,喃喃道:“先把这件事给办了吧。”
如果说千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