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宽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脸上当然也不是很好看。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脸色估计也不会很好看。就算是最善于掩藏自己心思的人,也会在脸上露出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周韶宁能看出来自己的表哥,此时心情并不算太好。尽管这里的事情已经算是摆平,只是他可能查不出来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为谁而做。
“或许真是如你之前所说,这次确实是你背运了。”
叶静宽衣摆一撩,然后坐到石凳上,说道:“得了,赶紧说吧,你想要什么。”
周韶宁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就要这座院子。”
叶静宽看了看周围,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问道:“你小子,为什么想要这个院子?”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要了。”
“武安侯府在附近的庄子可不少,比这个好的也有。若是赏风景的话,风荷园,梅园还有好几个园子,都不错。单挑这个,有些……”
“真是瞒不过表哥,这里是我为一个人要的,他要的。”
“那人是谁?”
“他叫妙青,之前是在这里算卦的。”
叶静宽听到这里更奇怪了,直接问道:“就为了这么个人?”
“他是个值得交往的人,而且只和我说了这么一件事情。”
“呃……”叶静宽说不出话来了,他从小就知道这个表弟从来对朋友就是两肋插刀的。他也有不少的好朋友,只是,“那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什么事情?”
“私开青楼,而且专门接待官员,……”
“也就是流放的罪责。你这个刑部侍郎,什么时候关心这么小的事情了。”
“这也不小了,这个院子的主人都收集到五品官员的隐私,都能驱使他们了。这主事之人所图不小,这不是等闲的事情,你要分清楚,不能……”
周韶宁拿出一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的字。“这是之前搜出来的,我知道你想要这个。而且我没有说要你不要追究那主使人的罪责,只是单纯说的是这个院子的事情而已。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有不少女孩在这里失了清白。不要把这个事情闹得太大,悄悄做了,会比较好。而且,现在抓住主使人,也根本判不了多久。”
叶静宽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么做可以让主使人放松警惕,做出更大的事情?”
周韶宁并不说话,但是眼里充满了赞许。和聪明人说话,从来就比较轻松,不用事事点透。
“想必表弟已经有一些线索了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表哥,这里的主事人是柳炳文,是……”
五月十六申时,柳炳文还在院子里绕着一颗梧桐树走着,虽然他已经在来来回回绕了十几次了。
“你快那个人,还在绕啊,真是个傻子。”
“别用手指,那是主子请来的客人。”
圆脸丫头捂着嘴笑道:“就他那穷酸样儿,还是主子请来的客人?”
“……”
说出来的话当然不好听,柳炳文也全部都听见了。可是,他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绕着树在转,仿佛在找什么一样。
“主子,真的就这么晾着他吗?”
一双纤细玉手,手指上均匀地涂着丹蔻。玉手的主人,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放在嘴边,打开盖子,撇开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茶水,道:“那人在外面多久了?”
“回主子,他今儿从上午就开始等着了,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这期间就没有别的动作?”
“没有,只是围着树在转,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哦?这么奇怪?”玉手的主人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婢,道:“请他过来吧。”
“主子,您要见他?”
“怎么,不可以吗?”语气上扬,但是说话人显然不是疑问,而是质问。其实,和人说话的时候,能听懂别人说话,是一门学问。因为,说话的人,说同样的话,用不同的语调,或者是在不同的语境中,可能意思是不同的。
人们常说,说话听音,听的是弦外之音。作为下属,更是要从领导的语气中理解和领悟领导说的是什么意思,知道领导想做什么。
所以,在大院里混得开的,往往是那些善于听话的人。显然这个侍婢,就是这样的人。
“奴婢马上叫他过来。”
没有再多说一句劝阻的话,转过身子直接去外面院子里把柳炳文叫了进来。
“主子。”
“今日刑部侍郎叶静宽过去查封寻芳苑了,是吗?”
“是的。”柳炳文在屏风前双膝跪地,眼睛看着地板,看着地板上的花纹,神情专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有个姓胡的牢头是刑部的。他传来的消息,提前半个时辰通知手下,然后才撤退的。”
“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患?”
“没有,手下收拾得干净利索,不会留下什么祸患。”
就在此时,有个侍婢进来,直接进入屏风后面,和坐在那里的人耳语了几句。
“真的?”
侍婢点头。
柳炳文敏锐地觉察到,这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只可惜,他的听力虽然不错,但是那个侍婢的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
“你先在这里住下来,修养些日子。过段时间,我另有安排。”
“是。”
侍婢扶着屏风后的女子出来的时候,柳炳文还在跪着。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