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直到走出很远才停了下来,她感觉心中有些不名状的憋闷感。
“豆蔻,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豆蔻转头望向她,笑道:“小姐也是情之所至。”
那还是太过分了。
她懊恼的低下头去,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说,我要不要回去跟他道歉啊……”她叹了口气道,如果自己听到那番话,肯定会跟说话的人打起来吧。
豆蔻想了想。
“奴婢觉得,可以问问秦将军。”
陈琛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问他做什么?”
“小姐想啊,秦将军是魏将军的上司,肯定会非常了解魏将军的为人的。”
是吗?
陈琛蹙起眉峰。
“我们将军很厉害的。”青索闻言出声道,“以前在天津卫的时候,那些海寇听到我们将军的名字立马滚屁滚尿流跪下求饶的!”
陈琛望向他。
“真的!”青索以为她不信,又道:“而且我们将军在天津的时候,那边山贼都不敢猖獗!”
“青索。”陈琛忽然出声问道他,“你跟你们将军几年了?”
“我是我们将军捡回来的,紫郢也是。”他骄傲道,“起码有十年了。”
陈琛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青索便没再吭声,领着她们回了秦止的院子。
“回去了。”陈琛道。
“留下用膳吧。”秦止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件骚气白的家常衫子,此刻正闲情逸致的书案后画画。
这……好像有了点举人的样子。
“不用了。”陈琛摆手。
秦止从书案前抬起头来,道:“你现在开始往外走,到家最早是未时初(下午一点)。还是说,你不饿?”
陈琛有些犹豫,可孤男寡女的一起吃饭又不是那么回事。
“你想什么呢,我可是你表哥。”秦止漫不经心道。
也是哦。
“姐姐们跟我来。”不知什么时候青索又闪了进来,对着豆蔻和云英笑道。
她们两人同时望向陈琛。
那就在这里用膳吧,大不了欠顿人情。
陈琛点头。
豆蔻和云英便跟着青索下去了。
秦止扬唇含笑,问道她:“喝不喝茶?”说着又到那个架子前拿下来那个瓷罐,那个下面拿出那个红泥小炉来。
陈琛怀疑的望着他。
“你不会待会又收起来吧?”
秦止觑了她一眼,呵呵笑:“怎么会。”
怎么不会!
这离刚才可还没过一个时辰!
陈琛学过茶道,看着他左摆弄右摆弄,知道是行家里手,干脆趴到桌子上无聊的等着他煮茶。
“你以前是举人吗?”
“是啊。”
“那怎么没入仕?”
秦止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这不是在仕途之中?”
“我的意思是,怎么没从文入仕?”
“本来考举人就是为了能从军的。”秦止笑道。
陈琛抬眼望着他。
阳光从窗棂懒懒的照进来,微风略过拂起他额边青丝,刀削斧刻的脸廓此时也柔和起来,眼眸深邃如星子般,他有不薄不厚的唇,好像是上天特意的恩赐,此时正微微扬起。手臂舞动间有独特的韵律,配上合体的白衣,像是一不小心入了凡尘的谪仙一般。
陈琛呼吸不由自主的放轻,生怕打乱了这动人的一刻。
“你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好看?”陈琛轻声道。
秦止笑着看了她一眼,道:“有啊。”
“谁啊?”
“你啊。”
陈琛有些不自在,她尴尬的笑了半晌,转移话题般的看向红泥小炉,问道:“好了吗?”
“差不多了。”他将壶中水转了转,倒在早就准备在一旁的茶漏里。
“这是什么茶啊?”陈琛问道。
“我自己种的茶。”
陈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将茶水倒在一旁的茶杯里。
“可以喝吗?”她轻声问道。
秦止点头。
她非常高兴的端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怎么样?”他期待问道。
陈琛侧头品了半晌,道:“甜甜的,有些大红袍的味道,还有些花香。”
“舌头挺灵嘛。”
“当然了!”陈琛骄傲的看了她一眼,忽然皱眉道:“怎么有些像女孩子喝的茶?”
秦止点头,叹了口气道:“本来就是给老祖宗研制的。”
陈琛情绪就低落下来。
秦止端起茶来品了一口,又问道她:“你上次不是说要将杨奎拉下马来,筹备的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只欠运气。”
“嗯?”
陈琛笑着摇了摇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又捧起茶杯来小小酌了一口。
“你走的时候带些回去。”
“那怎么好?”陈琛笑道,“需要给银子吗?”
“可以把你留下。”
陈琛瞪了他一眼,这人长得仪表堂堂,说起话来怎么……怎么和父亲似的?
不不,当然父亲是最仪表堂堂的了。
就是陈二郎得整治一下,但整治陈二郎也得二婶婶来啊,可是二婶婶……也不知道素素怎么样了。
“玉姑?”
“啊?”陈琛猛的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
秦止无奈的笑道:“今晚我想去夜市看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领路?”
嗯……陈琛有些犹豫。
她抬头觑了他一眼,人家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