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黄昏,祈祥宫里一片混乱。
池贤妃已经快六个月的身孕了,骤然落红,血崩小产。楚院判探脉,孩子已经没有了脉息,胎死腹中。
此刻东殿,上官蕙妃昏迷不醒。西殿,池贤妃性命垂危。而这一切的矛头,都直指此刻幽闭凤阳宫的那位伏皇后。
寝殿外,慕容渊负手而立,目光深沉。一旁慕容珝已经暗自垂泪,泣不成声:“父皇,事到如今,您还要庇护母后么,这一切难道还不够么。”
“珝儿。”慕容渊沉声唤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慕容珝含泪看着他,骤然跪了下去:“儿臣想说,九年前她就是如此害死了燕母后,如今又故技重施,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怎么值得父皇一再维护!偿”
一语惊了众人。
燕贵妃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簌簌落泪:“姐姐……”
慕容玉蹙眉看着慕容珝,不知所想。
听见上官爱说道:“皇上,且不说这些往事,眼下蕙妃娘娘中毒未醒,只此一条,臣妾请求皇上传皇后娘娘来,给一个说法。”说着便缓缓地跪了下去。她出来许久,面色不好,此刻眉心轻蹙,脸色也略显苍白。
慕容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慕容珝,听见西殿里稳婆惊呼一声:“不好了,贤妃娘娘晕过去了!”
手心一紧,终于说道:“高丰,传皇后过来。”
“是。”高丰也是面露郁色,垂首匆匆去了。
慕容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中明白,今日,伏皇后没那么容易脱身了。想到此处,目光又落在了上官爱的身上,深不见底。
伏曦来的时候,夕阳已经落幕。祈祥宫的宫人正在掌灯,大殿里正一点点亮起烛光。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伏皇后脱簪素锦,没有了往日的华光,却依旧高贵典雅。
“儿臣参见父皇。”慕容瑶居然也一道来了,往日里活泼俏丽的,如今看上去却憔悴了不少。
“瑶儿怎么也来了。”慕容渊眉心微微一动,不可察觉。
慕容瑶闻言,俯首道:“母后病中见驾,儿臣不放心,所以一道来了。”
“如今倒是懂事了。”慕容渊说了一句,目光便落在了伏曦的身上:“今日叫皇后来,是想让皇后看看,这香是不是出自皇后的手笔。”
慕容渊话音刚落,便见高丰将两份香粉递到了伏曦的面前。伏曦一双凤目微微的垂着,看见香粉,沉吟片刻,说道:“是出自臣妾之手。”
“你可看清楚了。”慕容渊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伏曦,深不见底。
伏曦抬眸,一双凤眸迎着烛火,微光流转:“臣妾看清楚了,是臣妾的香。”
“你好大的胆子!”慕容渊一拍桌案,怒目而视。
众人一惊,全都跪了下去,齐声道:“皇上息怒。”
“伏曦,你可知罪。”慕容渊却一点儿也没有息怒的意思,“你毒害贤妃和皇子,祸及蕙妃,好歹毒的心思!”
“皇上,这香是臣妾的,但是毒不是臣妾的。臣妾没有毒害贤妃,更加不会祸及蕙妃。”伏皇后跪在那里,不卑不亢道。
“母后。”慕容珝跪在那里,含泪看着伏皇后,哽咽道,“母后还要害多少人才会承认呢?这香儿臣记得,儿臣一直都记得,这是当年您用在燕皇后身上的香。当年母后已经用这种害人的东西葬送了燕皇后母子,如今又害了贤妃和蕙妃,还不够么。”
伏曦闻言,终于抬眸看向慕容珝。听见慕容瑶怒道:“皇姐这样污蔑母后,难道全然不顾母后那些年来的养育之恩了么。”
“六妹,若是说养育之恩,难道当年燕母后对我就没有教养之恩么。”
慕容瑶一怔,她当然知道燕皇后进宫那两年随慕容珝是有多好,可是……可是要说她的母后害了燕母妃,她不相信,从前不信,现在也不信!
“珝儿,你口口声声说当年是伏皇后害了姝儿可有人证物证。”慕容渊沉重眸子,看不清情绪。
慕容珝闻言,微微抬眸便看向了正在西殿璃忙碌的楚如相,眼中的泪水簌簌落下:“当年的香我一直收在府中,至于人证便是楚大人了。”
众人一怔,伏曦的手心微微一紧,喃喃道:“珝儿,你终究还是在怪本宫么。”
慕容珝回过神道:“母后,儿臣若是真的怪你,当年父皇和太后查的天翻~地覆,儿臣就出来指证您了。何至于时过境迁,现在才说。”说着看向慕容渊,“父皇,儿臣句句属实,今日贤妃娘娘骤然血崩小产,儿臣想起当年燕母妃也是现在这样样子在生死边缘挣扎离世,儿臣心痛,父皇难道不心痛么!”
慕容渊深深地而看着慕容珝,说道:“来人,去池府取香来。”说着深深的看着伏曦,“皇后说这香没有问题,如今太医说有问题,皇后有何解释。”
伏曦看着慕容渊,她自然是知道这香是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是谁让这香如当年一般出了问题。
一个个名字在脑海中掠过,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慕容渊的身上,回道:“臣妾不知。”
“好个一问三不知。”慕容渊怒目而视。
楚如相从里面匆匆出来,回道:“皇上,贤妃娘娘暂且无虞了,只是孩子……微臣无能。”说着深深地俯首,
一时之间,偌大的宫殿安静极了。
慕容渊的手心微微一紧,转而问道:“当年,楚卿可知道燕皇后的死因。”
楚如相身子一怔,俯首在那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