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石缝中出现的,并不是骨骸龟,而是好几道尖尖的刺而已。
也许是隔着石壁喷出的关系,力量与刚才相比大打折扣,即使是身手不太灵巧的哈德,还是能绰有馀裕地挡下围剿过来的尖刺,甚至无法在长剑上留下任何痕迹,便失去了力量,落在地上。
稍微习惯它的行为模式後,便能循着震源的位置、距离以及转移的方向大略判断它所在的地方,从而判断攻击发动的位置。
也许是因为刚才被小刀刺到的关系,钻回墙上的骨骸龟再没有探出头来,不断以这种游击的方式骚扰两人。
别说是反击的机会,两人就连它的本体也无法看到,也没有任何手段能够攻击到石壁中的它,即使想要扭转眼前的处境,也完全完全无从入手。
两人在防御过後的空档,视线常常在不经意间对上,比起想要确认对方有没有受伤,更像是期盼着对方能找到突破缺口的办法。不过每次只是面面相觑,然後又继续迎来下一波的攻击。
就这样一直被压着打,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薇薇拉显然感到相当不耐烦,心中的浮躁不安都在脸上实体化,动作变得越来越粗暴,越来越用力。哈德见状,也不敢多说什麽,只是默默待在一旁,生怕会令她更加不快。
一会儿後,一直在半空飞翔的薇薇拉突然轻柔地降落在通道中央,故意压低声线说道。
这样下去也是没有意义,试着把它引出来吧。
要怎麽做才能引它出来?
我们像一开始时那样背对站着,互相掩护,在原地把它的尖刺挡下来,从而让它感到自己的攻击并无法影响我们,令它焦急起来吧。
这,这样是不是有点鲁莽…如果我无法把尖刺全部挡下来,薇薇拉也会受伤的…
别罗嗦啦!这样下去我们的体力会被慢慢磨光的!如果挡不下来就用你的嘴巴去接住吧!
哈德这才想起,薇薇拉维持着手上的光芒已经一段不短的时间,虽然看起来还不是很吃力,但能依稀看到她的脸蛋和身体已经布满了汗水,因而黏住了其樱色的梦幻长发,呼吸也比平常略为急促。即使是薇薇拉,体力也开始出现吃不消的徵状。
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现阶段确实别无他法,哈德只好轻轻点头,接纳薇薇拉的提议。
哈德按照薇薇拉的说法,站到她的身旁,然後长剑架在胸前,战战兢兢地摆出防御的姿势。
与此同时,整片空间也在一息间静止下来,墙壁不再因为它的移动而震荡,也没有继续发出震撼的狂叫,耳膜重新被耳鸣所占据,环境骤然一变让两人更加感到异常,有如是暴雨前夕的短暂平静。
为了驱赶内心的不安,哈德以犹豫的语气说道。
它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还能感觉到它的气息,说不定它也明白到那些尖刺对我们不起效用,现在正在观察着我们。
这麽说的话,它也拥有思考的能力?
虽然不是很高级,但那只龟很可能也是不死族的生物,这点程度的意识,它们应该还是有的。
又是不死族…?难道它是故意在这里设下陷阱,埋伏我们?
如果要埋伏我们,应该会派出更加厉害的东西才对,而且这里是大陆的最南端,不死族要前来这里,必须经过很多的村庄,绝不可能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潜行到此处。再说魅魔族的这个习俗,就连曾经作为盟友的不死族也不知道,理论上它们不会知道我们将会途经这个地方。比起经过部署的埋伏,更像是一个单纯的偶然事件…
偶然事件啊…可是这几天异常的情况也太多了吧。
嘛…是这样没错…今年你来了之後,我的旅程便尽是遇到奇怪的事…难,难道是先祖大人发现你是个废柴人类这件事,因此而动怒了!对了!原来一切的起因也是你!为什麽我一直没有发现!
等,等等!怎麽说得好像是我连累你似的!而且还言之凿凿!
什麽是好像啊!明摆着是你连累我,不是吗!
就在此时,四周再次剧烈地震动,从远处的地底急速接近。震动的强度比起刚才不断偷袭两人时截然不同,好像整个山洞也在摇摇晃晃。
要是它真的出来的话,就想办法一下击毙它,或是把它固定在地上,再让它逃回石壁中就麻烦了。
薇薇拉下了简单的指令,便停止了无关痛痒的对话,因为疲倦而下垂的眼眸重新变得有如刀锋一样锋利,不停左转右转,彷佛正在观察着空气的流动。
来了!
在薇薇拉的声音落下之前,骨骸龟的硬壳便出现在两人的眼前,不过这次它并未喷出尖刺,反而把四肢和头颅缩进壳里,全力撞向两人。
薇薇拉见状,小巧的嘴角自信满满地上扬,轻蔑地念了一句。
果然只是低级的不死生物嘛。
说完她便飞到半空,胸前挂上大量的小刀,每一把所散发的光芒也比起刚才耀眼得多。更在静止的洞穴猛然刮起阵烈强风,气势在刹那之间逆转。
被白光紧缠的小刀有如豪雨落下,耀眼得令人联想到夜空中的流星雨,切割空气的声音停息,紧接而来的便是骨骸龟的哀号。
鸣!!!
小刀集密得几乎击碎了整个龟壳。
它的前进速度在一瞬间变得迟缓,重新伸出後腿,不断一撑一撑的,拖行着沉重的身躯拼命想要逃回石壁之中。
眼看它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