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本就疲累,再加之又被下了药,几下功夫便昏了过去。
可车夫却还没消气,还欲继续踢下去,却被从正前方走来的一人拦住:“行了行了,打坏了可卖不到好价钱了。”
车夫没好气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来人叹了口气:“今晚城中不太平,怕是要过几日再解决这丫头了。”
“怎么不太平了,我出来时不是还好好的。”
“听说是付府的大小姐不见了,现下正紧闭城门,挨家挨户搜查呢。”
车夫心中咯噔一声,疑惑地重复道:“付府?”
“对呀,听说还是离家出走呢。”
见车夫魂不守舍的,来人摇了摇他问道:“喂,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们寻个地方落脚吧。”车夫敷衍着说道,可思绪早就不在了来人身上。
来人拿过插在火堆旁的一个馒头边吃边道:“以前的落脚点都不可以待了,现在官兵正朝着城外一点一点地搜来,若是被他们撞见我们拐卖人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今晚便随便找一个隐蔽点的草堆过活吧。”
“这次我们卖远点。”
来人皱眉道:“除了这百里,我认识的主顾所处处单程便要花上五天了,车务费要花掉不少呢。”
“可你也说城中风声紧啊,这要是被抓住了可就要坐半辈子的牢了,这钱少赚点没关系,要是赔上了命,那才叫做亏打发了呢。”
就着这点考虑了下,来人也觉得有道理,便点头同意。
然则当二人刚把月娘放回马车后,忽听得远处一阵人声躁动,隐约可听见厚重铠甲踩地的沉闷声,高个子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嘘,听。”
车夫面色顿时死白,有些哆嗦道:“官兵追上来了。”
见车夫不正常的表情,又瞅了眼月娘的面容,高个子皱眉道:“这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
车夫简直后悔莫及,欲哭不得地摆手道:“我也不太清楚,她说她是付府大少爷,你说我哪能信啊。”
高个子恨铁不成钢地想要一根手指头戳破他的榆木脑袋:“哎,你啊,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了,怎么还犯这种错误?”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卖是肯定不能卖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可是付府的千金,要是被发现了可就是小命难保了。”
“你以为现在我们把人送回去还能活命吗?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也只能这么办了。”
正当两人要熄灭火堆之时,忽听得远处隐约传来声音:“那边有火光,快,过去瞧瞧。”
接连不断的靴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就像是夺命的大钟一般,直敲地二人心砰砰直跳,忙上了马车,往小路赶去。
行至一处分叉口,便将月娘抱下,随即狠狠地抽了一鞭马身,马吃痛地嗷了一声跑开了,二人则朝着另一边路行去。
月娘是在一处幽暗湿潮的山洞中醒来的,石壁旁滴答滴答地渗着水滴,脸上的肿痛和身上的酸麻刺激着她的神经。
见绑她的车夫同另一个男子神情忧虑地望着洞口,月娘神色一动,慢慢自袖中取出匕首。
但双手皆被反捆到背后,取得也便十分费劲。
听得身后的动静,两人几乎同时转头,便见月娘一脸冷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怎么了?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抓我的时候不是狗胆包天吗?”
提醒吊胆了一整晚的车夫本就神经兮兮的,现下又被月娘这般刺激,顿时不快了,撸起袖子就想要上前收拾她:“你个死丫头,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月娘脸上却更是轻蔑了:“怕是谁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吧。”
“你――”
高个子听得直疼,不耐地拉了拉车夫指着月娘的手道:“行了行了,别同她计较了。”
随即又问道:“湖边可还有官兵在寻查?”
车夫使劲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这群老油条,往日也不见得他们有这么积极。”
听得这话,高个子沉默了片刻,随即眼神逐渐变得阴鸷:“那便直接推到后山的捕兽洞中,直接埋了。”
“那你们可要动作快点,我家中可是养了条西域藏獒,那小家伙鼻子可灵着呢,别还没将我带去后山便被逮个正着了。”
月娘接过话头,笑得更加大声,手中切割绳索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高个子皱眉:“可真有这东西?”
“刚刚走得太过匆忙了,没注意到。”
到处都是官兵呢,打探到需要的消息,他哪还有胆量逗留啊?
月娘轻笑道:“你们现在若是放了我,兴许我还能说动我阿爹饶了你们家人,不过你们嘛……”
高个子撇了一眼月娘,拉住了又要上前去教训人的车夫,道:“别同她废话了,再不处理掉我们便是在劫难逃了,这方圆百里都被官兵包围了。”
月娘嘴角却是一勾,眼底闪现出狡黠之色,随即忽然往地上一倒,哀嚎道:“哎,好疼,我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
车夫吼道:“安静点,别给我耍花样。”
“我说真的,好疼,都流血了,我被你们绑得跟粽子一样,哪能耍什么花样啊。”
见月娘几乎要疼出眼泪了,也不像作假,高个子不耐地朝车夫挥了挥手道:“行了,你过去看看吧。”
然则,车夫才刚在月娘身后蹲下,月娘便立刻展开双手,以匕首插地,灵活地翻了个身,转瞬间便移至车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