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的月光下,有一行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流下,那泪晶莹剔透。
他掐着她的下巴:“哭什么?”
蒋佳然咬着唇不说话。
“说话。”
蒋佳然还是倔强的看着他。
他的手缓缓下移:“不说?”
蒋佳然终于开口,她不再哭,她只轻轻叹一句:“你是我哥。”
蒋南目光沉郁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俯下身来,抬手扣住她的脖颈,她纤细的脖颈在他的大掌里脆弱的像是一截稻草,轻易便能折断,他冷笑:“你当我傻?”
蒋佳然微微一怔,随即别过头:“你什么意思?”
“你不过是蒋家收养的弃女,你心里清楚的很,你我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蒋南指腹在她脖颈轻轻摩挲:“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在两人周身蔓延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蒋南用力的掐住了蒋佳然的脖颈,他一双黑眸近乎凌厉的锁住她:“是因为江衍所以推开我?”
蒋佳然没答,事实上,蒋南的手劲大到不可思议,他这么掐着她的脖颈,她唇边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她盯着他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蒋南,你,你弄疼,我了。”
“疼?”
他看着她蹙起眉的脸。
她疼,他又何尝不疼?
当他千里迢迢跨越大洋彼岸只为送一束花她给她,她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
她同别的男人拥吻时,可曾想过站在寒夜里的他该是怎样的冷?
感情里,他蒋南从来不喜欢居于下风。
他忽然毫无征兆的冷笑一声,松开手,大手钻进蒋佳然的衣角。
这次,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将她死死按在沙发上,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黑入墨,冷如霜,他说:“记着,从今天起,你是我蒋南的女人。”
“我要告你强,歼!”
“好啊”蒋南手上动作不停:“要不要我帮你找律师?”
“蒋南!”
他无动于衷,铁了心的想要她。
男人和女人在某些方面生来注定无法势均力敌,比如说,在力气这方面,蒋佳然心里清楚的很,倘若蒋南要真想对她做些什么,她根本逃脱不了。
她索性不再挣扎,闭上眼。
一动都不动,跟条死鱼似得。
她别的不懂,男人的心思,却一摸一个准,这世上的大多数男人,都喜欢风骚女人,尤其是蒋南这样的男人,他有一种征服欲,你愈是反抗,他愈是想要得到你,你若真的死鱼一样躺那儿,他多半会失了胃口。
她猜对了。
因为下一秒,蒋南停了下来,尽管他的庞然大物已经悄然苏醒,他还是停了下来。
他在这方面,素来有着很强的自控力。
他没急着穿衣服,就这样赤身果体的同蒋佳然缠在一起,他盯着她。
她依旧闭着眼,不看他。
半晌,他慢吞吞的坐起身来,扔了一件衣服遮在蒋佳然身上,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一支烟。
火光在夜里无声燃起,昙花一现的绚丽,他皱着眉头吸一口烟,感觉脑袋里嗡嗡直响。
这么一折腾,酒醒了大半了。
两人都没说话,任由时间悄然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蒋佳然睁开眼,视线里,是他的背。
他今天穿了一条白衬衫,服帖的裹在身上,月光洒下来,有些透光,将他后背的每一块儿肌肉线条都衬得分明,他的后背很宽阔,很结实,像是一堵墙。
她似乎看的入了迷,过了很久,才出声:“为什么......不碰我?”
不仅仅是这次,还有先前的那么多次,他们同住一屋,他如果想对她做什么,有的是机会,可他为什么不碰她?
这疑问在她心里藏了很久,此刻,再也忍不住。
蒋南没回头,他淡淡的吐出一口烟,烟头的火星是这屋里唯一的光亮:“我不喜欢强迫女人,我会等到你自愿给我的那天。”
“那怕是要叫你失望了。”
“是么?”蒋南眯了一下眼睛,意味不明的反问了一句。
蒋佳然没回话。
她提了衣服遮住身子,从沙发上起身,头也不回的上楼。
“你之前问我有什么目的。”蒋南忽然出声,于寂静的暗夜中,突兀而清晰。
蒋佳然脚步一顿。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也没说话,像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烟燃了大半,一截烟灰摇摇欲坠的挂在烟头,像是下一秒就要坠到地面,蒋南不紧不慢的用食指掸了掸:“我的目的是你。”
“为什么......是我。”
“我看上你了,从第一次见你开始。”
蒋南深吸一口烟,再吐出,然后看着那些烟雾徐徐上升,最后消失于黑暗间。
他的目光飘得很远。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蒋佳然的情景。
并不是在葬礼上,早在那之前,他就已经见过她。
那是母亲病重的那一年,那年他二十,还在念大学。
母亲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希望能找到他的亲生父亲,好叫他余生有个依靠。
那是他第一次回国,第一次来到榕城。
他不知母亲用力什么方法找到了蒋荣,总之,那天,他记得很清楚,母亲将他带到了一个马场。
那是一个很大的马场,一眼望不到头,满地尽是一片嫩绿,乍一眼看过去,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