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捆稻子的光索很粗,像根绞刑索。端木东感到体内有股灼热的火,从海底轮烧起来,暗想:“不好!”昆达里尼又失去平衡,王印又发作了?
虬飞烈已经被光索拉到空中,双脚离地。虬飞烈松开了常可,双手抓向自己的脖子,想解开光索。
大家都惊呆了!
那粗粗的光索穷凶极恶,由光明的黄光转瞬间成煞气的乌光,眼见光索便要将虬飞烈绞死。
就听昭颜大喊:“胜木住手!”天佐将军大喝道:“恶魔!”手中已多了一根大粗棍子,正是黑钨巨棍。
未待天佐将军动手,空中突然飞起一人,一根细细的棍子猛扫而下。一阵疾风掠过众人的脸,如刀割般凌厉。那细棍从光索中立劈而下,将光索切为两截。此人正是在远处闷声吃喝的老婆婆。没人看清她是怎么跃起、又是如何移动的。那根能击断光索的细棍子,自然是她手中的拐棍。
端木东来不及收回灵术,被切断的光索反向一击,身体横飞出去。一阵热气冲天升起,又消失了。端木东下落中,就见黑不见底的一个大洞出现在自己下面。
“完了!”他想。
接着,他感到自己被好几只手抓住,飞离了洞口。救他的是灵缚c。灵缚c又用了那招伸长胳膊的灵术,四臂伸出十几米长,抓住端木东。石锤则在灵缚c身后死死抱住灵缚c,因为灵缚c身前就出现了一个大洞,一旦失去重心,后果不堪设想。
端木东被灵缚c四只手拎在半空,只觉三股昆达里尼顶在胸腔翻江倒海,天旋地转,全身骨头断了般剧痛,他这才初尝到乱发灵法的可怕。
那边,被切断的光索横击出去的虬飞烈,被明十三、牧小野和刚清醒的屋冠仔,用三把长柄大刀架住,刀头下面正是一个深洞。这三人动作慢点,大家就永远见不到虬飞烈了。三人一起发力,把虬飞烈挪到了安全的地方。虬飞烈瘫在冰上,一手抓着脖子,又是喘气又是咳嗽,吐出好多秽物。明十三、牧小野和屋冠仔,担心地看看虬飞烈,又纷纷看向端木东,愤怒不已。他们如今望向端木东的眼神中,只剩敌意了。
老婆婆站在方才虬飞烈欺负常可的地方,拐棍在这里杵杵,在那里捅捅,显然丝毫不怕捅出冰洞,忽然摇摇头,忽然又点点头,似乎陷入了沉思。茜儿扶着常可,坐在冰面上。常可依然啜泣不止,茜儿正柔声安慰她,一边帮她梳好头顶的小辫。
天佐长叹一声,收起了手中巨棍,显然当着外人的面,不便痛斥端木东这个意外频出的恶魔,也深深感到驾驭王印的使命之艰辛。他和昭颜对视一眼,昭颜眼神里满是劝慰,天佐无奈而无力地摇摇头。天佐望着老婆婆,沉思不语。
昭颜对老婆婆正色道:“谢谢老人家出手相救。”
老婆婆依然深深地驼着背,站在冰上,像一个立着的数字“7”。老婆婆朝昭颜摆摆手,道:“团长不必客气。”继而朝端木东道:“这位小哥身手了得。敢问,可是幽灵界‘与非大师’的门下?”
听到“与非大师”众人都是一惊。
端木东体内的灼热正慢慢消退,王印的昆达里尼逐渐平复。他连忙回答老婆婆道:“我的师父叫老白毛,是个铁匠,顺带做点收废铁的小买卖。您说的幽什么界,什么育肥大师,我都不知道。”说着,吐了吐舌头,挠了挠后脑勺。
常可一边哭,一边朝端木东看了一眼,竟噗嗤笑出了声。她一边抽泣一边笑个不停。茜儿也抿嘴笑了。
所有人再次对端木东怒目而视。尤其是昭颜,几乎气歪了鼻子。端木东知道,老婆婆说的事情,大家都明白,可他就是不明白。而他说的,虽是实话,可没人相信,都以为他又开始满嘴跑昆轮车、胡说八道、装疯卖傻。端木东无可奈何,只好远远地朝昭颜做了个鬼脸。
茜儿趴在常可耳边说了句什么,边说边用那小鹿似的眼睛望着端木东。常可忙对着茜儿耳朵回答,也边说边望着端木东。茜儿听罢,慌忙点点头。两个女孩子一同望着端木东,一同无声地用唇语说:“育肥大师。”没说完,两个女孩子都笑软了。
端木东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常可扭头瞟了昭颜一眼,神色有些轻蔑,却不再啜泣了。她一骨碌身子,推开茜儿,爬了起来,整整头发,又整理衣裙,蹲下去把小鞋抹干净。
老婆婆平和地说道:“这位小哥真会说笑。根据信仰不同,修行昆达里尼最后能达到三个无上境界,这三个境界没有高下之分,分别是幽灵境界、密探境界和石匠境界。每个修行的人,在修通心轮后,便需要选择三境界之一作为自己的灵枢血狱,发下必死血誓,把自己卖给该界灵枢,建立信仰,灵血重生,才能修行上三轮的昆达里尼。这是人所必知的常识,小哥焉能不知?我看,你是在故意羞辱我吧?要么,你就是个大白痴。”
端木东正色道:“老婆婆,我的确不知道。您说的事情,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在您看来,育肥大师是高手中的高手,在我听来,他是个农业专家。古人言,知之是知之,不知是不知,是知也。我知道,不能装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能装知道。您说对吗?”
所有白狼团的人近乎忍无可忍,勃然大怒。想到团里出了这么一个恶魔加白痴,人人颜面扫地。
只有石锤细细的声音,念叨着:“吱吱是吱吱,不吱是不吱,是吱吱吱。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