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城门只有两里路的距离了,路上没有行人,只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像是在等人。
马车通体乌黑,四角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马没有栓,却如军人一般站的笔直,一动不动,就连路边的草都不看一眼。
林忠的马车在最前面,他在离那辆马车十米远的地上停下,从马车上下来,朝着那辆马车走去。后面的官员不明情况,只是前面的车已经停了,他们只好也跟着停下。
三千侍卫眼睛一亮,齐齐看向墨澜,似乎在等墨澜下命令。
墨澜感受到三千双眼神里传来的火辣辣的眼神,嘴角抽了抽。然后,转身跟在林忠后面,一起朝着马车走过去。
三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齐的绕过前面停着的马车,也朝前走去。
“微臣参见王爷。”林忠单膝跪地,朝着马车行礼。
“属下参见王爷。”墨澜单膝跪地,朝着马车行礼。
“属下等参见王爷。”三千侍卫军全部单膝跪地,腰背挺得直直的,朝着马车行礼。
车帘轻挑,从里面露出一张男人的脸,说是风华绝代都不过分。
啊……
人群后传来一声惊呼,只是刚出生就断了,像是用手捂住了嘴。只是此刻,没有人去理会这个罢了。
见到那张脸,后面车里观望的官员们也连忙下车,一起跪了下来。
车里的人从马车里出来,双手扶住林忠的双臂,将人扶起来。
“林将军不必多礼,”宫冥把人扶起之后,就松开手,拉开了三尺远的距离。脸上表情未变,对着林忠说到,“将军平乱安民,为国为民,辛苦了。”
“微臣幸不辱命。”林中抱拳,掩去眼中的苦涩。若是他有选择的权利,一定不会这般的为国为民。
作为一个男人,不能齐家守业;作为一个丈夫,不能护妻周全;作为一个父亲,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没办法留下,连自己的女儿都没陪过一天。他哪里有功,哪里辛苦。
“皇上有旨,让林将军先进宫复命,稍后再回家。若是有着急的事情,可先派人去府里传信。”宫冥口传皇上的圣旨。不管多少年没回家,回来的第一件事绝对不可以是回自己的家,而是要先去面圣。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微臣先随王爷入宫。”林忠抱拳,对宫冥说到。
“那就走吧。”宫冥说完,就转头又上了自己的马车,拉上车帘。对于仍然跪在地上的人,他连理都没有理。
墨澜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他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三千侍卫先回王府,他则跟王爷进宫面圣。那件事,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过得去的。
“皇兄,那个人是谁?”后面队伍的车厢里,北国公主悄声问着大皇子。
“如果本皇子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元和的冥王了。”大皇子看着自己满脸飞霞的妹妹,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
“什么?冥王?就是那个……那个什么的冥王?”北国的民风虽然彪悍了一些,可是这些皇子的教养和礼仪还是有的。就比如现在的公主,虽然这件事已经天下皆知,可是要她一个黄花大姑娘说出那些话,她还真是没法说出口。
“嗯,你自己好自为之。”大皇子小小的点拨了一下,就闭目靠在车上,养起神来,一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虽然城外一片安静,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们过了城门,在去往皇宫的路上,接收到不少目光,有的是羡慕,有的是嫉妒,有的是赞赏,有的是崇拜,还有一些阴冷的眼神,悄悄的躲在暗处。
今日的京城一扫连日来的清冷,从城门口到皇宫必经之路的茶楼雅座,酒肆包间,旅馆上房都已经被包了场子,文人雅士,士族勋贵,富绅商贾等有钱的,有势的,早早来到了已经定下的房间,端着小二沏好端来的茶,摩挲着质地上好的茶杯,细细的品着,静静的等着城门口的动静。街道两旁的阁楼窗户旁,掩了多少双闺阁女儿家好奇的双眼。路边也早已站满了平头百姓,相互小声聊着天,时不时翘脚抬眼望一望前面的动静。暗处,也有人绷紧神经,蓄势待发,一旦目标出现,便可一击即中。
“来了来了,回来了。果然是上过战场的,你看那马,啧啧。”一个人说到。
“上过战场又有什么用,哪如在家陪着妻儿好。”另一个人有些不赞同,若是让他选,他绝对不会为了戍守边关,离家多年。
“你看皇上对林将军多重视,竟然派冥王爷亲自去接。”有的人眼睛里满是羡慕。
“重视?官场的事情,谁说的清。别说了别说了,嘘,小心祸从口出。”另一个人嘘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