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想着王义被冥王府内第一侍卫墨澜所杀一事,不约而同的选了后者。位置便利的官员,都偷偷的朝着冥王所在的位置,在他腰以下,腿以上,同情的扫了一眼。
可是宫冥是谁?那就是千年的冰山,万年的磐石。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根本什么都没听到。
倒是在场的其他王家的官员缩了缩脖子,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王仁一下没起来,两下没起来,第三下索性不起了,他顺势往地上一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皇上啊,你要给臣做主啊,给臣一个公道啊,呜呜。阿信阿义死的冤枉啊。呜呜。”王仁跪趴在地上,像是醉的不成样子,只是哭的声音很是洪亮,咬字也清晰。丝毫不像平时喝醉那种舌头打结的发音。
原来醉酒也是可以装的。大家默默的点了个头。
皇上自打王仁进来就一个字都没有说,冷冷的看着王仁自己在地上耍猴戏。一个国舅,一点脸面都不顾,在大殿上,当着百官的面,喝的醉醺醺,哭哭啼啼的,哪有一点皇亲国戚,朝廷命官的样子。要不是当年与老国丈和皇后有誓言约定,他早就把他塞到酒缸里泡酒了。哪里能容得他天天这样放肆。如今更是不像话,倒是接着酒疯闹到他的大殿来了。什么时候他的大殿这般随意了。刚刚被尿过没几天,现在又来了个酒疯子。
王仁见皇上不说话,用宽大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接着哭到,“皇上,你可不能偏心,手心手背都一样,你要公平处理此事。”
“咳。”皇上单手握拳掩嘴咳了一下。
“来人,国舅身体欠安,给国舅看座。”一把年纪的人了,跪在地上哭天抹泪的,不成体统。还是个礼部侍郎,这要是传出去,简直让天下人耻笑。
宫人忙不迭的端来一把椅子,放在王仁不远的地方。这回可是触了他的霉头。王仁连醉酒这一茬都忘了,一下子站起来狠狠的踹了宫人一脚。
“连个奴才都不将我王家放在眼里,狗奴才。”
不明所以的宫人被一脚踹在腰上,又摔了一下,忍着痛跪在地上朝着皇上磕头,一边磕头一边不停的喊着皇上饶命。这时候他明白为什么魏公公明明能殿内伺候而非要选择殿外了。皇上身边不是那么好呆的。都说皇上身边的太监顶个二品大员,可是伴君如伴虎,他们狐假虎威的时候,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送命的。
王仁自己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在和宫冥椅子持平的地上停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椅子又往前带了一下,竟是比冥王的椅子还要前了一寸。
对于这种幼稚的动作,冥王连个眼神都没给,这种如同小孩子过家家的事,他小时候都没有玩过,更别说现在了。
“谢皇上赐座。”这回王仁也不装醉了。坐在椅子上抱拳谢了恩。
“皇上,臣冤枉,请皇上为我王家做主。”王仁正了正歪扭的身子,一脸的悲愤。王信王义两兄弟算是最得他心的两个弟弟,平时与他很亲近,尤其王义,这可是他身边唯一一个召之即来,随时陪他喝酒的人。现在就因为去了一趟边关就把命给丢了。
之前王信死的时候,他就很火大,但毕竟表面上是王信有嫌疑,而且动手的是冥王,他虽然不满,但是没有明着闹,只是暗中给皇上和皇后施了不少压,也算捞了不少好处。
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杀了王义的只是冥王府一个小小的侍卫,这就不仅是丢条命那么简单,还牵扯到了脸面的问题。堂堂皇后娘家,被人家府里一个小小侍卫杀死,竟然连吭都不吭一声,这让王家以后怎么在朝堂立足?这让一国皇后如何在后宫立足?这让王家子弟以后怎么在京城甚至天下立足?
所以他即使怕,这次也一定要闹。哪怕他今天豁出这一张老脸不要,也要把王家的脸面给哭回来。他盼了好几天,终于把墨澜那个目无法纪的恶奴盼回来了,他赶紧喝了半壶酒,借着酒气,壮着胆子,半醉半醒,半真半假的就进了宫。
“国舅何出此言?”皇上沉声,对眼前这一幕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臣的弟弟王义死的冤枉,求皇上做主,惩治恶人。”王信不能拿来说,那就说王义。他就不信他堂堂一个礼部侍郎,还扳不倒一个小小的侍卫。
“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当时情况紧急,确实是王义自己要求的,墨护卫只是服从命令而已。”想起这件事皇上就一肚子火气,上次送令牌来的假护卫已经查清楚了,只是当地的一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根本就不是侍卫。只是被人买通,拿着王义的贴身私令进京告状。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被识别了身份,还因此丢了命。
“皇上,王义最是怕死,他不会要求别人杀他的,一定是墨澜狗仗人势,欺我王家。还请皇上明察。”王仁从椅子上站起来,复又跪倒在地,颇有长跪不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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