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你怕我。”他轻声说,拇指覆上我的嘴唇,不给我逃避的机会,“瞧你颤抖的唇瓣,真像我娇养的玫瑰花。你大概不知道,我多想吻你,爱你,和你缠绵至死。”
我暗暗发誓,他的拇指要敢撬-开我的嘴,我就咬他,狠狠地。
他没有,他仅仅是痴迷地描绘我的唇形。
“你放心,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对你动粗,你是我最美好的恋人,我怎么可以对你动粗呢。”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我许诺。
我全然不介意,我对他的厌恶,只会越来越深。
说完,他凑近我。那动作,应该是要吻我。
我当即后退,他的手压住我的后脑勺,暗暗用劲。两相较量,他的唇最后落在我的睫毛,“晚安,我的女孩。”
吻完,他像是心满意足,起身离去。
我的目光胶住他的背影,怕他反悔。走到门口,他停止脚步,转过身。
眼神碰撞间,我竖起全身的刺,警惕与他对视。
他不介意,对我笑得温柔,“蔓,我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心心念念的吴司嘉,没有死。至于其他,我不愿意再透露了。你对任何男人多一份关注,都会让我吃醋,让我发狂。”
威胁意味这么浓,我把其他问题咽回肚子。
活着……就好。
吴司嘉活着,一切都没有那么晦涩了。至于他是好是坏,是残疾是健康,是再次沦为植物人还是活蹦乱跳……等我可以完整地回到琏城,我再去看吴司嘉。
现在,我不想激怒markus。
见我噤声,markus笑得愈发温柔。
再次用口型跟我道“晚安”,他转身出去。
终于,出去了。
我松口气,旋即清晰地听到一系列声音,锁门的声音。
我似乎——插翅难逃。
瘫软在床上,我伸手关了灯。浓稠的黑暗像我袭来,沉沉压向我的胸口。闭上眼,我按住左胸口,感受着心脏的不规律跳动。
“林蔓,好好休息吧。”
我轻声对自己说。
养精蓄锐才是我现在最应该做的。现在是markus对我最为警惕的时候,我要是逃,成功几率约等于零。
可是不逃,我怎么甘心?我真的会放心,让我和陆戎的孩子,在markus这个变态眼皮子底下长大?
四周的寂静,温吞地、缓慢地将我逼向深渊。
我猛地闭上眼睛,勒令自己停止思考,只求睡过好觉。
谁料,我不仅睡得不好,还被痛醒。
我捂住发疼的肚子,睁眼之际,额头还在冒着冷汗。
伸手开灯,骤亮的光给我些微的安全感。
我没有时间观念,直觉已经白天。因为在辗转难眠后,我睡了个好觉。转念一想,markus没来给我送早饭,应该还早。
剧烈的痛让我动弹不得,更让人崩溃的是疼痛地方。
我惶恐不已:是不是我腹中胎儿保不住了?
之前我就痛,这次被markus送到德国某地囚禁……
惊涛骇浪似的痛意过去,我整个人脱水般,又软绵绵地在床上躺了几秒,我才起身。趿着拖鞋,我微躬身体,近乎蹒跚到门口。我抬起无力的手,使劲拍了几下。
“markus,你快来!”
再恨他,我都只能选择相信他会对我温柔。
想到会失去孩子,撕心裂肺的痛就占领我的心房。
“markus……”
喊了第二声,我骤然腿软。眼前一片惨白,我手扶住门,缓慢地往下移。跌坐在地上,我缩成一团,被痛意侵占。
冷汗涔涔之际,我居然想起了陆戎。想他那天早上,把我抱起送去医院。
我在想他?
开锁的声音拉回我的神智,我把身子挪到墙边,免得他开门把我撞到。
门开了又关,markus终是俯身抱起我,“蔓,你怎么了?”
“痛。”我拽住他的衣角,“我肚子痛……孩子……”
走了几步,他轻柔地将我放回床上。再次躺平,那剧烈的痛意稍稍消停。
markus安抚我,“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的温言软语,让我想起另一张惯常不苟言笑的脸。
安抚完我,他走开几步,打了通电话,切换成德语。我并不精神,但知道他是在请医生。
请医生!
稍微缓过来时,我想,请个医生,会不会是我的转机?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轻轻攥起床单。
markus结束通话,折身而返,坐在床边。他抓起我的左手,裹在他两手之间。他两手交叠揉捏我的手,“蔓,没事的。”
又是故作情深的模样。
我抽不出手,冷冷看他做戏。
等待很煎熬,我的手被他轻抚,我却只觉被猥-亵。他喜欢在我耳边叨叨,甚至烦得我不再痛,连担心又散去了。
在我困倦时,门外一阵声响,我当即警醒,猛地睁眼。
门打开,入目的场景却让我十分失望。
在前面的德国男人,眼睛被蒙着黑色布条,应该是医生。而他身后扶着的人,断然是markus的人,果然德国人不全都长得一样,那个应该是把我抱上直升机的人。
进门后,markus的人反锁门,而后解开遮住医生眼睛的布条。捏住布条,他撤退,面色凛然,俨然看守房间内的情况。
不管是不是,我知道,医生救不了我。
医生不知道地址,在markus两人的监视下,我很难跟一个语言不通的人传递救助消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