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无忧醉酒,穆百里又不能清空整个宫闱里的人,只能暂时与她待在此处,等她酒醒再做打算。他一直以为她喜欢喝梨花酿,还以为她的酒量不错,却原来她也只是个半桶水。
这才三杯酒,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只不过她方才吐了血,他难免还是有些担心的。
醉话之中,有几分真假?几分情愫?
温暖的指腹,轻柔的抚过她苍白的面颊,穆百里轻轻地揉着她的太阳穴。酒醉醒转,难免会头疼,好在她的酒品不算太差,不哭不闹确实是她的性子。
便是醉了,也醉得小心翼翼。
回眸望着窗外,雪兰还在舞池。
不过雪兰武功好,如果想脱身,谁都拦不住她。是故穆百里也不担心,入了东厂就该有所作为,就该听从吩咐办事,谁都不例外。
事实上,雪兰刚下舞池便已经被人跟着。皇帝端着杯盏,晃晃悠悠的去找她,终于在宫道里截住了她。轻纱覆面,身上的大红舞服未褪。
雪兰冷眼看着围拢上来的御林军,眸色微沉,“干什么?”
她惯来是这副冰冰凉凉的模样,除了对穆百里尽展笑颜,对待其他人没必要笑颜以对。扫一眼众人,雪兰将视线落在满面通红的皇帝身上。
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跌跌撞撞的冲上来,欣喜若狂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伸手便想掀开她脸上的轻纱。谁知雪兰当即退后一步,快速扣住了皇帝的手。
“放肆!”小德子厉喝,“你敢对皇上动手!”
“我要离开。”她眸色微沉,松开皇帝的手,连退数步,“谁敢拦我,别怪我不客气。”
“美人?”皇帝自然不会介意,这般容色,借着酒劲看去更显迷人。
雪兰深吸一口气,她明白自己不能在宫里动手,但此刻她被包围,想安全走出去是显然不可能的。思及此处,雪兰突然飞身半空。
那一抹热烈的嫣红,快速消失在夜幕里,惊得皇帝连连疾呼,“美人!快!快把朕的美人找回来!朕的美人,别走别走!”
一时间,宫里头乱作一团。
所有御林军都出动,开始找寻皇帝的红衣美人。
而雪兰却早早的落在早就说好的既定地点,换上了东厂的锦衣。瞧一眼急匆匆跑过跟前的御林军,雪兰面无表情的走在宫道里,心中只想着快些见到穆百里。
偏殿处被东厂守着,御林军自然不敢进去搜查。
雪兰径直走进去,却被陆国安拦下。
“他在里面?”雪兰问。
陆国安点点头,“等着吧!”
“我为何不能进去?”雪兰凝眉,“他跟谁在一起?”
陆国安挡在跟前,“不管千岁爷跟谁在一起,都不是你该过问的。兰姑娘,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外头的骚动他也都听到了,只不过此处有东厂的人守着,是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所以他不担心御林军。他只担心雪兰会胡来。
雪兰深吸一口气,“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千岁爷吩咐过,一律不许过问。”陆国安凝眸。
“旁人自然是不该过问的,难道我也不能过问?”雪兰步步逼近,“我跟千岁爷是什么关系,你难道是睁眼瞎吗?”
陆国安眸色微沉,“不管你跟千岁爷是什么关系,只要没有爷的吩咐,你就不能进去。职责所在,还望兰姑娘能见谅。”
“我若是一定要进去呢?”雪兰自然是不答应的。
“那便是得罪了,请兰姑娘先过我这关。”陆国安也不是吃素的,他只听穆百里一人吩咐,其余之人一概不管。
雪兰抿唇,眸色狠戾,“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试试。”陆国安冷然。
可这是皇宫,雪兰还真不敢轻易动手。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她终是没有下手。宫里头若是出了事,第一个受累的就是穆百里,所以她不忍也不能。
陆国安依旧站在那里,毫不相让,雪兰愤然转身,冷着脸坐在回廊里,只等着里头的人出来。
可赵无忧不醒,穆百里自然也不会离开。毕竟赵无忧方才吐了血,若是中途有什么变故,只怕后果难料。如她所言,他不能让她体内的蛊,随她而逝就此消亡。
看着她安然入睡,穆百里觉得整个屋子里都安静得可怕。轻叹一声,外头的动静他早已察觉,只是不予理睬罢了!有陆国安在,他是放心的。
恍惚间,他想起了方才皇帝看她的眼神,估计皇帝也注意到了她那双极是精致的手,如玉纯白,无可比拟。他见过多少双手,这后宫妃嫔精心呵护的手,也不及她半分无骨。
拾起她柔若无骨的手,穆百里一如既往的用自己温热的掌心裹着她,低眉间不自觉溢开唇角的笑意。
殊不知这世上有人能让你笑,也会人能让你哭断肠。而男人往往会留在让你笑的女人身上,女人会留在让你哭的男人身边,这大概是世间最荒谬的恶性循环。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谁知其中滋味。
烛光轻摇,那暧昧不明的气氛,在蓬勃滋长,无声无息。
这头,赵无忧睡得安稳。那头。简衍找得发慌。
“奚墨,你不是说你家公子已经出来了吗?人呢?”简衍慌了神,他身处外围宴席,按理说是能看到赵无忧从里头出来的。可事实上呢?他一直都盯着那扇门,始终没有看到赵无忧出来。
奚墨也急了,“奴才真当打听了,都说公子喝了酒有些醉意,便与皇上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