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一怔,“你”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否则你在萧容眼里的价值。会越来越少。一个连男人都捏不住的女人,萧容会起疑会废了你这枚棋子。”赵无忧眸色微沉。
沐瑶颔首,“终究是你思虑得周全。”
“如今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你若安好我便周全。”赵无忧深思,“萧容此人,疑心深重,是故不可小觑不可大意。回去之后,你尽量实话实说,有关于我的疑点也别瞒着。回来之后,你把告诉过萧容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便好,其他的便由我来处置。”
沐瑶点点头,“我明白,你是要我取得萧容的信任?”
“你是刁蛮郡主,该有的刁蛮还是要有的。”赵无忧起身,“但是你又是一枚棋子,若只顾着刁蛮,什么眼力见儿都没有,久而久之就会变成弃子。”
“好!”沐瑶深吸一口气,“我会照做,若是、若是言语不当,你多担待。”
“放心吧!”赵无忧垂眸,“这点心还不错,就是太腻了,我不喜欢吃太甜的。”语罢,她抬步踏出了房门。
沐瑶站在那里,她是真的看不懂赵无忧的心思。夫人的死去对赵无忧的打击明明很大,可她却能在人前人后装得若无其事,你压根猜不到她在做什么。她想做什么。
那一惯的平静从容,足以迷惑所有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越发让人想要一窥究竟,想知道她的内心想法,想走近她的身边。 沐瑶告诉自己,慢慢来别着急。
毕竟赵无忧这样的人,城府太深,心思太沉。
赵无忧的书信送入了东厂,陆国安亲自递呈穆百里跟前,“爷,赵大人的书信。”
穆百里正在书房内查阅荒澜国的相关事宜,听得这话当即接过书信,“估摸着是要动手了。”
“相爷夫人这事儿对赵大人打击很大,好在赵大人恢复得也快。脑子够清醒。”陆国安轻叹,“卑职还从来没见过赵大人这样颓废的样子。”
“她只当是给她自己放了几天的假,如今又复活了。”穆百里瞧着书信,眉目微沉,“传令下去,撒出去的对付无极宫的人,全部原地待命,及时汇报消息但不许动手。”
陆国安一愣,“这次的事,京城里头都怀疑是无极宫的残党余孽下手,爷怎么突然撤了?”
“既然是无极宫下的手,那他丞相大人不是比东厂更有资格追杀赵无极吗?”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赵无忧这次是来真的了,要逼着她爹出手灭子。”
“这一招,可真毒。”陆国安低语。
穆百里剜了他一眼,陆国安忙赔笑道,“卑职的意思是,赵大人这一招真高。有赵老爷子出手,这无极宫必定是无所遁形。”
“还用你说!”某妻奴冷嗤。
陆国安又道,“爷,若是丞相大人对赵无极手下留情,岂非”
“若是手下留情,那赵无忧也不必再对这赵家有所眷恋,她赌的就是他爹的选择。选择儿子还是女儿,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赵无忧的价值够不够大。”穆百里凝眉,“但愿这丫头不会受太大的创伤。”
敢拿她爹来赌,若是教赵嵩察觉,估摸着这父女之间是要翻了天的。赵无忧这次真是玩大发了,也算是恨到了极致。
陆国安当然也知道此事不可小觑,当下犹豫,“可是爷,那原定计划该如何?”
“照旧!”穆百里斩钉截铁。
听得这话,陆国安便知穆百里的决绝,只得点点头行了礼退下。
瞧着案上的边防图,穆百里唯有一声叹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这世上什么都有机会重来,唯独这性命嘛是独一无二的。
听说扎木托离开了京城,不过穆百里相信他是不可能跑远的,赵无忧没那么愚蠢,傻到会放他走。是故这扎木托应当是发现了什么,莫不是叛徒的痕迹?
这叛徒一事不解决,终究是穆百里心头的一根刺。
事实上,温故并不是逃离,而是去了那个被迫消失的村庄。这消息是素兮透露的,原是想问问温故有没有印象,谁知却成了温故心头一个解不开的结。
快马奔驰,温故就站在那一片废墟之上。
那座荒废的林间旧宅,如今还孤零零的伫立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他在旧宅里待了一天一夜,满脑子都是慕容的音容笑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除了静静的坐在回廊里,幻想着她的一颦一笑,颓废到了极点。
直到后来一场大雨,让他突然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还活着。
他想着,这里约莫就是慕容的葬身之地。
如今,他只想循着她的气息,走一遍她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