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赶紧道,“不过一套首饰,真没有什么打紧的,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给王妃,王妃要是再推辞,我可就无地自容了。”
说着话。眼眶竟红了起来,颇有些尴尬。
穆云双暗暗好笑,劝道,“妹妹赶紧拿着吧,若是再推辞,家母可下不来台了,再者,家母把陪嫁给了妹妹,难得我不吃醋,妹妹还不赶紧拿着?”
钟离冷月失笑,“姐姐净是笑话我!”
罗氏嗔怪地道,“你这丫头,越发胡说八道了,就仗着王妃跟你亲近,就没顾忌了是不是?一套头面你还吃醋,我看你是吃打!”
说罢佯装抬手要打。
钟离冷月自是赶紧护着,“夫人万万手下留情,姐姐还病着,禁不住。”
“王妃就护着她!”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穆绍元捋须笑的十分爽朗,大约是没想到,燕王妃会是如此平易近人,还跟自己女儿这样投缘,尤其难得的是,医术这样高明,女儿的病大见好转,还有什么比这更叫人欢喜的。
穆云岚这会儿已经掩藏起真实的情绪,也随着一起笑,让人看不出一点异样来。
钟离冷月想到方才过于着急,差点引起旁人疑心,这会儿也沉住气,慢慢找机会。
不一会,下人来报,说是酒菜都准备好了,穆绍元即招钟离冷月去席上坐。
几人推辞一番,钟离冷月还是坐了上位,其余人依次落座。
除了穆绍元之外,其他都是女子,也不好多饮酒,小酌几杯之后,众人用了饭,下人来撤了酒席,摆上茶水点心,几人边吃边说话,十分轻松随意。
眼看着是时候该告辞了,还是没有头绪,钟离冷月不免有些着急。
她总不能经常到穆府来吧,可是一日不找出凶手,那凶手还是会天天给姐姐喂毒,再晚下去,姐姐性命堪忧。
思来想去,她果断做了决定:干脆,直接摊牌,看众人是什么反应,定有迹可寻。
就算暂时抓不到凶手,可凶手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已经被人知道,应该也不敢再继续有所动作,希望能趁着这样的机会,把凶手抓到。
主意打定,说了一会话之后,钟离冷月即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到穆云双的病上去,“姐姐是行了及笄之礼后不久,就开始生病了?”
穆云双眸光黯了下去,“正是,也不知怎的,就……”
穆云岚忙劝慰她,“二妹别难受了,天灾人祸,也非人力所能掌控,这些年看你受病痛所苦,我却什么都不能做,真是没用……”
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罗氏握住她的手,满脸感动,“云岚,你这是说哪里话!自打云双生病,你一直都细心照顾她,她心情不好时,你耐心劝她,开导她,比我和老爷都要细心,为了云双,你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定亲,我们对不起你……”
“是啊,都是云双拖累了你。”穆绍元也不怕穆云双会听了难受,直接说了出来。
穆云双脸色更不好看,垂头不语。
“父亲,母亲,你们快别说了!”穆云岚眉眼间闪过一丝得意,但转过头来时,却是一脸惶急,“我根本就没做什么,这些都是应该的,你们这样说,岂不是让二妹心里难受吗?再说了,燕王妃还在,你们这一说,倒显得我是在刻意邀功了,丢死人了!”
说着说着,脸上飘起两朵红晕,不胜娇羞的样子。
钟离冷月微微一笑,“大小姐言重了,姐姐已经与我说过,这些年多亏了大小姐照顾姐姐,孝顺双亲,姐姐心中才好受一些,大小姐为了姐姐牺牲这么多,令人感动。”
穆云岚赶紧客气了几句。
钟离冷月收回了目光,接着道,“姐姐,方才说到你生病,你仔细想想,在你生病之前,府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特别的事情?”穆云双有些茫然,“妹妹指哪方面?”
看王妃的眼神有些不对,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任何一方面,”钟离冷月提醒道,“只要是与往常不一样的,比如,府上,尤其是你身边,有没有多了什么花草、动物,或者有没有什么人到来,你尽量想,能想起多少是多多少。”
事隔几年,穆云双又不知道自己是中毒而非生病,当时的一些小细节,她肯定不会注意到。
不过,钟离冷月此举,本也不在让她想起什么,而是要试探一下穆云岚的反应。
虽然没有证据,可她就是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肯定隐瞒了很重要的事。
穆云双仍旧不得要领,“花草、动物?这……花草是肯定会有的,我喜欢花,所以我那院子和屋子里从来不缺花草,至于动物,倒是没什么,我害怕那些东西,府上也从不养。”
罗氏点头,“不错,云双一向害怕毛绒绒的东西,所以府里从不养猫狗,王妃怎么突然问这些?”
钟离冷月不动声色地道,“我是想找出姐姐生病的原因,因为有些花草是有毒的,基本上家里养的猫狗虽然本身无毒,也有可能会被人喂了毒,防不胜防。”
“毒?”穆绍元到底是武将,经历过战场厮杀,对于用毒,当然不陌生,当场变脸,“王妃的意思是,云双中了毒?”
此语一出,几人表情各异。
穆云双和罗氏是震惊加愤怒,而穆云岚则只有震惊。
换句话说,穆云岚根本没料到,钟离冷月会一语道破此中玄机——她一定就是凶手!
“是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