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灵潇皱眉,显然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意,你在谷里住了三年多,会不知道具体位置?你就从未离开过寒山谷?”
楚绝还真就点了点头,“王爷恕罪,属下那时心灰意冷,对尘世毫无留恋,夫人对属下那么好,属下原本是想着,永远留在谷里,服侍夫人,再也不离开的。”
钟离冷月能感受得到,楚绝对夫人深深的感激与依恋,这是一种最纯净的依赖,没有任何不好的东西在里面,也足以显示出,那时的楚绝,是多么渴望有一点温暖,无关乎男人的骄傲,只是人性中都存在的,软弱的一部分。
“夫人是赶你走的?”钟离冷月有调侃口吻道。
楚绝脸红了红,“王妃取笑了,确实如此。属下想留下,夫人却冷了脸,非赶属下走不可,还说……呃,说属下打扰她三年,已经让她无比厌烦,她没有什么能教属下,属下再留下,她寝食不安,非赶属下走不可。”
钟离冷月忍俊不禁,夫人这话说的虽然不客气,其实却是好心,否则在那寒谷中,楚绝受不住寒气,夫人既然救他,教他武功,又怎忍心看着他,慢慢死在谷里。
再者,楚绝只有十七岁,这样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怎可能一直留在谷里?
如果是年纪相当的一对男女,结为夫妻,生儿育女,隐居于山林中,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楚绝跟夫人嘛……
北堂灵潇忽地道,“就算你在谷中三年,未曾离谷,那当初离开时,总能看到寒山谷的方位吧?”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夫人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有种想揭开这一切的冲动。
钟离冷月也附和地点头,“对啊,既然夫人能够留在那里,想必那里也是能与外界相通的,你就一点不知道?”
“不知道,”楚绝老老实实摇头,“属下当初离开时,是被夫人喂了一颗药,人事不知的时候被送出来的,因为夫人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在寒山谷,也警告属下,离开后不要试图再去找她,否则她一定会自行了断。夫人让属下把她忘了,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她。”
夫人对他恩重如山,虽说他很想为夫人做些什么,可夫人的性子向来说到做到,他怎么敢有丝毫侥幸心理呢?
故当时他毫无怨言地吃下药,接着昏睡,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一条小溪边,周围都是山,风景很好。
他不敢做任何去找寒山谷,找夫人的尝试,立刻就离开了。
后来才发现,这山离着蒲犁国边境,大约百十里,应该也属于蒲犁国吧。
“你后来果然再没有回去过?”钟离冷月敬佩地道。
这孩子性情虽然孤僻冷漠,却真是重情重义重承诺,比国师之流,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没有,属下不敢,万一夫人受到伤害,属下唯死而已。”楚绝郑重其事地道。
钟离冷月点头,“我明白,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回去。”
北堂灵潇瞄了自家爱妃一眼,怎么还越来越看着楚绝顺眼了,喜欢上了是怎么着?
“对了,”钟离冷月想起一事,“你方才说了,夫人的武功,其实并不到登峰造极之地,她只是在武学方面,见解独到,造诣很深,那为什么依你如此深厚的内力,都抵不住谷中寒气,夫人却可以长时间留下来?”
楚绝愣了,“这……属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许……这只是夫人要赶属下离开的借口?”
钟离冷月若有所思。
事情恐怕不是这样简单,如果夫人硬要赶楚绝走,依楚绝对她的敬重和敬畏,也断不敢不走,想必是另有隐情。
“后来呢,你如何与冥子真结的仇?”北堂灵潇猜测道,“以前伤害过你的人,有冥子真?”
楚绝咬牙,“如果只是以前被他们羞辱伤害,属下也断然不会再去计较,毕竟跟夫人在谷中待了那么久,前尘往事早就淡了,属下也明明白他们想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心,可是冥子真……”
他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瞬间变成深紫,妖异而绝美。
秋萍和幻容双双挡在主子身前,怕他会突起发难。
“楚绝?”北堂灵潇手指一弹,一缕指风正中楚绝眉心。
楚绝脑袋往后一仰,再直起身时,眼睛已恢复正常,冷汗也流了下来,“属下该死!”
非是他要对两位主子不敬,实在是念及当初,无法自持。
“楚绝,你别这样,”钟离冷月叹息一声,“不管过去的事情如何,总归是过去了,我跟王爷要你说出当年的事,就是想帮你解开心结,你还年轻,应该有正常人的生活,若一直沉迷于过去,早晚要成心魔的。”
到那时,恐怕他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楚绝苦笑,“属下是怕,永世不得解脱。”
“哦?”钟离冷月皱眉,难道事情比她想像的,还要残忍?
“当初属下离开寒山谷时,夫人曾经劝诫属下,浩然天地,正气长存,莫要怨世人对属下的诸多不公,属下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让世人接受属下。属下也是年轻气盛,对夫人的话也很信服,就决定要做些什么,改变世人对属下的看法。”
当时那只是一种非常单纯的,想要得到认可的想法,可是真的做起来,却是那么难。
他有一双紫眸,那时还没有人教他隐藏紫眸之法,就算他想要帮人做事,也没人肯用他。
虽说那时,他武功已经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