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宋辞云扳住冯佳期的肩膀,松开眉峰,他让自己的目光重新变得柔和。
冯佳期摇了摇头,却难以自持的扎进了宋辞云的怀抱里。
他身上的味道,真的是越来越有专属感了。
“我弟弟宋西爵,在五年前死于一场车祸。同车的周丽娜,脊椎骨折,并伴有严重脑部创伤,导致失忆。
但是——佳佳,同样的故事,不一定都会演绎出同样的苦衷。”
摘下眼镜,宋辞云凝着双眸,认真的色彩比星月更灿烂。
“我是害怕你会,你会和——”冯佳期伸手抚上宋辞云的脸颊,可能是今晚的月色太妩媚,总有种错觉让她以为眼前的男人也会流泪。
“我不是白卓寒,说老实话,我也没有白卓寒那样的狗屎运。”宋辞云苦笑一声,轻轻按住了冯佳期的手,“不会有像他妻子那般苦苦守候的爱情,一直隐忍在误会的背后,委屈的原地。也不会有像他弟弟那样的牺牲,忍辱负重地替他分担家族的原罪。
佳佳,很多时候。伤害就是伤害,背叛就是背叛。
就像有些人,他们就是捏着刀子捅了你,然后转身抹了脖子。你连逼出一句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
宋辞云的话无疑是闷热的夜色里一袭醍醐灌顶的冷风,让冯佳期的心彻头彻尾地空落了起来。
难以自禁地抱住了男人的腰,她闭上眼睛,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那种埋了所有人后,却忘记抖落一身纯净而讽刺的百合花香。
带着不为人知的伤痛,笑对宾客。
“车祸发生后,我是第一个到现场的……警察告诉我,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抱着怀里的女人,宋辞云用最平静的心态阐释了最难以启齿的记忆。
可是冯佳期突然仰起脸,上手就要去挡宋辞云的唇:“别说了,如果你真的很难受,就别说了!我答应你,以后我什么都不问——”
“佳佳,这世上最难懂的就是人心。请记得,永远不要问别人为什么。
我愿意用我亲身的经历来告诉你,为什么这三个字,折辱的,永远都是你自己。”抬手轻抚女人的鬓边,宋辞云温柔地俯身吻了上去。
颤抖的双唇就像是启开了尘封的毒咒,宋辞云告诉冯佳期:“我恨周丽娜,真真切切的恨。跟你所谓的释然与否,从来没关系。”
一片狼藉的车祸现场,一脸懵逼的肇事司机。
几个小时的疲劳驾驶,让他根本没注意到停在高速隔离带外侧的那辆跑车。更别提注意到那里面脱到精光,正在车震的一男一女。
集卡车噗一声撞进去,上面的男人直接就被毁到惨不忍睹,下面的女人就借着这么一点点的缓冲,捡了一条命。
宋辞云一直觉得,像小弟这样的天之骄子,大概是因为得到了太多的宠溺和关爱,才会被上帝早早召回身边数天使吧。
“宋先生,您看这……要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衣服穿上,叫救护车。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走漏半点风声,你知道樊城宋家是什么角色?!
那时,宋辞云就想——
自己是不是应该很感谢他们两人呢?
让从来没有流过眼泪的自己,至少在今天这个悲伤的夜晚,同样不用脆弱到破例。
葬礼结束后,他一个人醉了三天三夜,也想了三天三夜。
宋西爵是朱子秀最疼爱的儿子,三岁颂诗,五岁作词,说的就是这种败类。
看着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的妈妈,他要怎么说出真相?
说出你最引以为豪的儿子,临死前正像个畜生一样干他未来的大嫂!
看着将自己视如己出的继父,那哀其不争捶胸顿足的模样。他要怎么堂而皇之地要媒体和舆论,还他宋辞云一个公道?
面对着一次次哭到晕厥,却依然坚持守在周丽娜病床前的朱子秀。当时宋辞云就想:如果这世上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做这个傻逼,舍他其谁?
消化丑闻的唯一方式,就是让它永远消失。
消失到……假的假的,都变成真的一样,永远没有翻案的可能。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抱住宋辞云的身子,冯佳期再难抑制汹涌激荡的泪意,“宋辞云,我……我心疼你……我真的心疼你……”
“佳佳,我恨她。真的,恨就是恨。我从来不觉得情感中,会有种必然的趋势叫释然。我没办法原谅她。
还有西爵,就算有天我死了,到世界的另一边见到他,我依然不能原谅。
恨,是上天赋予一个人守护尊严的最后权利。请你不要一定逼我忘记,好么?”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宋辞云,除了一个人承受,你真的……给自己留任何后路么?你痛不痛……你心里痛不痛呢?”
“不会的,佳佳。”宋辞云按住冯佳期的肩膀,沿着她抽泣的脖颈,一点点摩挲上去,“我只恨自己,差点因为这份不该承担的责任,而错过你。我一直都相信,上天真正的眷顾,就是再一次把你送到我面前。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用怎样的语言和行动,来表达对你的爱。
请你看在我同你一样,曾在一份错误的感情里卑微到极致的缘分。永远,不要放开我的手好么?”
“我答应你,宋辞云,我答应!”
冯佳期想,如果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真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