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不让我去,这让我的心里很犹豫,其实北京本来也不是非去不可的。
职高一般假期都很长,我基本上还有一个月才上班,而且,我带的是毕业班,今年就要去实习了,就在扬州本地的工厂实习,因为扬州的丝织品,还有布艺也都很发达嘛,所以,我这个班主任这个学期其实一节课都没有了,清闲的很,本来一周四节课就挺闲的,现在更闲了。
我心想,我妈不让我去就不让我去吧,北京刚刚去过,知道了他的近况,已经有女朋友了,不过,想起黄薇薇拥抱他的场面,我还是心疼到不能自抑,所以,北京多去无益,这辈子争取别去那个让我心痛的城市了。
不过,最终改变我决定的是——苏远航竟然来求亲了。
我不知道是我妈授意的还是他自己主动的,反正那天是他和他妈妈来的,我没有丝毫的准备,苏远航一身黑色的西装,很精神,苏远航的妈妈我也见过,她对我印象一向很好,而且,我的年龄还有职业都和苏远航很般配,他妈妈满面红光,我妈妈亦然。
我觉得苏远航来求亲肯定和我妈脱不了关系,上次去北京的时候,我和姜起山的关系苏远航也看到了,我觉得,不管我和姜起山将来怎么样,至少我们在苏远航的面前根本就不避讳,而且,腾讯新闻上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了,知道我和姜起山在一起睡了一夜,他不知道我和姜起山撒的谎,以为我们俩很久很久没见,那一夜都住在一起了,肯定发生过关系了。
不过苏远航的脸上并不能够看出来开心的表情,他一直在一旁坐着,时而看看我的表情,时而看看我妈,我想在我自己的卧室里来着,不过,我妈非不让,我妈现在对我看管得好严,一点行动自由都没了,我就坐在窗台上,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
苏远航没有爸爸,我爸爸话少,家里的事情也不做主。
两个妈妈唠得很开心,都要把订婚的日子定下了,就在今年的三月三号。
我一直反对,“妈、妈、妈”地叫着,可是我妈并不理会,表面上还对苏远航的妈妈保持着微笑,内心里估计早就该气死了。
苏远航的妈妈也知道苏远航追了我好久了,得有一年了,一直没个结果,她也着急,可能她明知道我心里不愿意,但是也不吭声,我被一群人赶鸭子上架。
我的眼睛看向苏远航,他不表态。
他不知道我早就是姜起山的人了吗?这种明晃晃的绿帽子,他戴着不觉得难受吗?
日子两个妈妈已经敲定,我以前还从来不知道我妈妈这么雷厉风行,我怀疑我妈妈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对策。
苏远航母子走了以后,我眼里含着泪水,对着我妈妈发怒,“妈,你女儿一生的幸福,你就这么葬送了吗?”
我妈冷冷地笑道,“幸福?你所谓的幸福就是跟着姜起山吗?他能给你幸福?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许不了未来的人,能够有什么责任而言,那种豪门,是你能够攀得上的吗?你不要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好不容易找了扬州的工作,我打算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养老呢,你现在,又要去北京,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北京是因为惦记着他,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除非我死,你休想踏出这个门,直到你订婚为止,你和姜起山不是都分手一年了吗,你们一直没有联系,你非要飞蛾扑火地去北京干嘛?他那种有钱人,估计女朋友又换了好几茬了吧。”
我妈妈没有qq号,不会看腾讯新闻,对那天发生的事情,自然也蒙在鼓里。
我跌坐在床上,我妈妈说的对,我之所以想着去北京,不过是因为那是他的城市,我心里恋着他,想看到他,说白了,我还是不死心,毕竟当初离开的那么不情不愿,而且,上次我和他的事情,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不过是一条小新闻,大家看了也就看了,并没有什么反映,所以,我心里又开始存在侥幸心理。
我不想,不想和一个深深爱着的从此陌路,因为我觉得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
可是,我妈说的也对,我不能不顾我和他之间的鸿沟,或许他的新女朋友已经换了好几茬了。
想到这里,我偃旗息鼓了,我给那位董经理打电话,我说我可能不会去了,因为我要订婚了。
“订婚?”对方好像很吃惊。
我“嗯”了一声。
“是刚决定的吗?之前也没听你说过。”董经理说道。
我“嗯”了一声,自己的家事还是少和别人说为妙,“他妈妈刚来我们家提过亲,把亲事敲定了。”
对方“哦”了一声,很遗憾的样子,我何尝不遗憾呢?
我现在是笼中鸟,我逃不脱啊。
原来认命的感觉是如此难受。
那种生命中最华美的东西都已经逝去,只留下平庸生活的预料感,让我觉得生活了无生趣。
董经理的电话又打来了,说他们聘请了日本著名的布艺大师田中慕子来负责这次的刺绣,问我有没有兴趣。
我的心怦然而动,上了这么久的布艺课,我当然知道田中慕子,因为她的布艺风格从来不拘一格,具有自己独特的气质,我向来喜欢这种不走寻常路的人,她在小衬衫上绣的小猫从口袋里跳出来,小狗从衣襟里趴头往门外看的样式,绣工相当精致,而且风格非常独特,我的十二生肖就模仿有她的风格。
我好心动啊,应该说这是董总他们公司拿出来的最大的杀手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