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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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午,夫妻两就这个问题,聊了很多,一直聊到晚饭时候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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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共育有两胎三男,生老三的时候,大出血,凶险得很,谢予被吓得不轻,不许她再生了。
几个儿子都有出息,只沈木木一天也没舒心过。
老大喜欢舞刀弄枪,十五岁那年,跟了魏承宏去打仗,一路做到从二品的副将。沈木木担心刀剑无眼,他刚上战场头几年,老是睡不安慰。
老二读书读得好,跟着他亲舅舅做了言官。官场多的是尔虞我诈,沈木木担心哪天这舅甥两脑子转不过弯来,被人陷害了。
老三是脑子灵活,做了商人。商场如战场,儿子在每日在“看不见的硝烟”中,沈木木也放心不了。
将担心给谢予说了,谢予的回应就是翻了个白眼过来:照她的想法,还有人在家吃饭噎死的,是不是连儿子吃口饭都要担心了?
道理嘛,沈木木都懂,可她一颗心就是不听这些啊,整日操心着。就这么担心着担心着,沈木木就老了。
沈木木七十岁那年,男人七十七岁。
沈木木年轻时没吃过苦,嫁了人,一切也都顺心。活到七十岁,竟也没得过什么大病。谢予则不一样,他年轻时的不讲究,老了全化成病找上门来了,大病没有,小痛不断。
年轻的时候,好养活,喂饱他,就没什么话。老了,就矫情得很。身上但凡有不痛快,他也不要丫头小子们伺候,就是他的子孙来,他也不乐意。指定了要沈木木伺候,沈木木也乐意伺候着。
有一日,谢予睡了午觉醒来,没立即起身,就在床上看着她。
沈木木被他看醒,问,“看我干什么?”
“我让你伺候,你会不会不乐意。”
沈木木以为他听什么人嚼舌根子了,摇摇头,“不会,我乐意的。”
“为什么?”
“你是我丈夫,我自然是乐意照顾你的。”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配不上你?”
“没有。”
“从来没有?”
“一刻也没这么想过。”
她回门当天,就带了弟弟回来。这和带着弟弟嫁过来,没什么区别。
放到现代,娶个媳妇,还要养着小舅子的,也没几个男人能接受。她嫁过去那年,谢予二十多岁,小远没到十岁,就两人的年龄,放在一起看,那就和父子差不多。
想必外面也有人说闲话,说谢予就是冤大头,帮着沈家养儿子。不管谢予听没听过这种话,回家来,是一次也不曾因为小远的事情和她冲突过。
他问配不配得上的话,不外乎是他没有好的家世,没正经读过几年书。
可谁家有父有母,接受端正教育的能接受她?
最重要的一点,她自己的性子,自己清楚。一手好厨艺,会画画,能赚钱,会享受生活,还能与人为善,在太平盛世,她绝对是能活得很滋润的。
但她不能和人冲突,一旦有冲突,嘴上吵不赢人家,打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只有自己怄气的份。
外人看来,男人脾气是不大好,但就是他不好惹,才无人敢惹上门来,叫她这一辈子也只需要操心家里人的衣食住行。
不是他,估计护不了她异世的安稳。不是她,别人也许兜不住他的脾气。
所以,两人是最合适的,哪里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
这些话,除了不该说的,其余的她都一一在男人耳边细说了,许久不曾笑过的男人,裂开嘴笑了。
沈木木轻声道:无齿男人。
那无齿男人不甘示弱,回了句:无齿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