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锦雪睡在康氏的屋子。
孙妈妈和玲珑等着热水送来后,服侍着余念娘沐浴,换了家常的衣服,孙妈妈帮着余念娘绞头发。
屋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余念娘的问话和孙妈妈的答话声。
玲珑拿出余念娘常用的香,重新将被褥衣服熏了一次,然后铺好。
闻着熟悉的味道,余念娘这才有了熟悉的感觉。
放下帐幔,只在桌上留了一盏灯。
孙妈妈和玲珑借了卫府下人的旧被褥,两人睡在外间。
春日里依然夜寒风凉。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寂静的院子从房檐上滴下的雨滴声清晰入耳。
素色的帐幔里飘着熟悉的熏香味道,余念娘还是不安的再次翻了个身。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眉头紧锁,脸上化不安的忧伤。
嘀嘀的喃呢声让人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语气带着一丝庆幸和苦楚,还有一种让人听不明白的情绪在里面。
桌上的烛火突然爆裂一声!
余念娘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室内变得更加明亮。
她迷糊的左右看看,古香古色的床,被褥绣着精致牡丹,活灵活现,还有头顶轻纱一样的帐幔。
重新躺下!
还是在这里啊!
她以为自己回去了!
回到那个科技发达,医学进步,讲法律的时代!
这个梦让她睡得十分不安。
之后余念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干脆坐了起来,拿了衣服披在身上。
昏暗的屋内烛火晃动,外面还黑乎乎的。这个时辰起来干嘛呢?
外间孙妈妈两人睡得很熟!
揉了揉昏沉的脑袋,余念娘趿上鞋,撩开帐幔下了床。
突然一股很淡的干醇的酒香味萦萦索于鼻间,陌生的气息在这间屋子格格不入。
余念娘瞳孔猛的一缩,张嘴就要大叫。
黑暗的角落里嗖的冲出一个人,他速度快得跟阵风似的,一把捂住她的嘴。
骇得余念娘瞪着眸子,一脸惊惧,一双手后知后觉的抓住那人的手臂,待看见一双深如幽坛的黑眸时,她在心中道,完了!
排山倒海的玄晕袭来,脑袋上像被人重重敲了一锤,痛得要死,就跟演电影似的,不断的倒带播放。
让她郁闷的是,自个儿却看不清到底的放的什么,只闻到令人作恶的血腥气,她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差得就要吐出来。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姑娘!”
眩晕瞬间消失,血腥气儿也没了,只有小腹的冰凉。
余念娘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谁一刀捅在她的小腹上,鲜红的血顺着白色的裙子流了一地,身体的热度似乎在慢慢消失,只有腹部的冰凉和锐利。
难道她又要死了?
谁这么狠心?
余念娘抬头。
光线太暗,只看见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她面目狰狞疯狂的笑着,身后是一座尖塔。
余念娘煞白的脸似乎取悦了她,女人笑得更加癫狂,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突然朝她丢来,一下打中她的人中。
好痛!
余念娘睁开眼。
“姑娘。”
“姑娘!”
是孙妈妈和玲珑喜极而泣的声音。
余念娘好一会儿才适应屋内的昏暗,孙妈妈和玲珑站在旁边正拿着帕子拭眼角,两人眼睛都红红的,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点灯。”人中处的不适感让余念娘皱紧眉头。
孙妈妈和玲珑对视一眼,看向她:“这,不好吧!”
“有甚,不好?”余念娘瞪眼,她人中处好痛。
“太太和表姑娘就在隔壁,点了灯会吵醒其它人的。”孙妈妈看了眼她旁边,十分不满的小声嘀咕。
余念娘一愣,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差点再次惊叫出来。
她自个儿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坐在地上,而池郎宜居然就蹲在她旁边,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余念娘这下想起来了。
自己半夜醒了想起来喝水,结果发现屋子里有其它人,还没等她开口,那人就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等她看清对方是谁的时候,已经晚了。
排山倒海的莫明其妙的画面袭来,余念娘一下就晕了过去。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没有涓涓而流的鲜血,也没有冰凉的匕首,她没事。
那梦里自己被人甩了一钗子,其实是被人掐醒的吧!
“有病!”余念娘瞪着池郎宜愤愤。
“你,大夫?”声音依然嗓哑,表情冷漠认真。
余念娘的表情却十分难看,也很想对他翻个白眼,可她此时没这心情。
由孙妈妈和玲珑扶起来,冷冷的看着池郎宜。
到底什么意思!
夜深人静,一个男子大喇喇的闯入她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根本无所顾忌会被旁人发现,难道就是来问她一些莫明其妙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次又让她看到一些她不想看到的事,更加的莫明其妙,当中居然还有她自己!
那感觉是如此的清晰,让她当时以为自己真被人捅了一刀。
余念娘深吸一口气,心中敬畏突然消失大半,另一半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怒怨。
她看眼希开缝的窗户,池郎宜正面无表情看着她,这算是宵小还是cǎi_huā贼?
他是贼,那她岂不是花?
余念娘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这比喻真狗.屎。
“你,何事?”余念娘看着池郎宜冷冷道,不待他回答已经伸出一根纤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