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娘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宴会场内粉裙罗黛,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个个妆容精致,举止优雅。
男子们此时大多都在马场跑马比赛。按照惯例,姑娘们会先在宴会场吟诗弹琴,才艺最好的便可博得头名,头名自有彩头。
虽然没有男子过来观看,但,名声依然会传入每个人耳里。
所以,每次寒食节,姑娘们都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这样寒食节结束,便能寻个更好的人家。
宴会开始没一会儿,就有人开始吟诗作对,各自愿意,琴棋书画随意表演,有人是奔着头彩去的,也有人是想借此机会露脸。
比如付锦雪这样的。
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惊艳的容貌,只能借着这样的机会露脸,给贵圈的太太们留下好印象。
显然,今年付锦雪做到了这点。
卫其雪率先上前表演奏了一曲“汉宫秋月”,汉宫秋月十大名曲,她弹得虽然算不上极好,但因从小学习,功底扎实,也还不错。
随后,何鑫悦,段芷芹,卫其娇等都分别表演了作画,吟诗等。
贺连漱弹奏的是“沧海龙吟”,气势磅博,震人心神,较卫其雪只好不次。获得所有人的赞赏,不愧是百年世家的贺府。
付锦雪则紧在贺连漱之后吟作了一首诗,是一首描写战争的诗,也是付锦业好不容易替她寻的一首诗,根据王翰的《凉州词》。
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再改动一番,虽有模仿,但好歹有所不同。
诗词不都是差不多,大同小异吗?
果然,引得一些太太注意。
坐在何太太旁边的几位太太有人便悄声问:“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有人就道:“是付姑娘。”
“就是那个从伊州来了个会占卜的姑娘的付府吗?”那人道。
“是啊,就是那个付府,没想到一个小商贾家的姑娘也能做出这样的诗。”
也有人不知道。
“哪个会占卜的姑娘?姑娘家怎么也去学占卜呢?”
“哎呀,你还不知道?就是和于太夫人一起从肃州来太原的余姑娘。”
于太夫人谁不知道啊。
“哦,原来如此……”
康氏坐在后面听的不真切,不过,几位太太询问付锦雪的那句,她可听清楚。心里暗喜,知道付锦雪这些日子下的苦工终于有了回报。
也幸亏有个童生的付锦业,这样,付锦雪以后再也不会被人说只是个商贾户女子,也算是略懂诗词了吧!
康氏心里高兴,眉眼遮不住的笑,李氏见了很是瞧不上。
而范氏则主动凑近康氏赞道:“付姑娘端庄贤淑,长的好,懂的也多。”
康氏心中大喜,亲热的对范氏道:“范太太过奖了,梅府两位姑娘也很好。”
“三丫头的确不错,她们性情相投,以后倒可以多多走动。”只提梅风玉不说梅风雪。
康氏心中有了底,拉着范氏的手道:“那求之不得啊,锦雪平日不爱出门,她们能多走动她一定很高兴。”
“余姑娘平日不和付姑娘一起吗?”范氏道。
康氏哪里不知道这是在套她的话。
笑着道:“念娘不喜欢这些,她就爱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占卜看相就不是姑娘们喜欢的。
付锦雪见自己娘和人有说有笑,知道自己表现一定不差。
她正高兴的时候就听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付姑娘刚才表现出众。不过早听闻来自伊州的余姑娘有才,不如请余姑娘露一手,也让我们开开眼界。余姑娘和付姑娘关系好如亲姐妹,不知谁更厉害呢!”
付锦雪心中将卫其娇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费尽心思才露了个脸,余念娘什么都不会还好说,若是比她厉害,表现得更好呢,往后的日子恐怕整个太原府的人都会拿她跟余念娘比较。
那她今日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付锦雪紧紧握住双手。
康氏和付锦雪是同一个念头。
可是付府得罪不起卫府。
场内无人吱声!
余念娘没想到,这才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找她的茬。
她静静的看着卫其娇。
一时间,整个宴会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不会。”余念娘很干脆的答道。
全场哑然。
卫其娇掩嘴一笑。
“你是不会吟诗还是不会作画,还是不会弹琴,总会一样吧?”卫其娇惊讶的道,接着又一脸不敢置信的道:“余姑娘该不会连写字也不会吧?”
这讽刺可简单明了!
余念娘端起杯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脑子里回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卫姑娘。
“按说伊州地方虽小,教书先生应该不会少,余姑娘怎么会不识字?”卫其娇笑盈盈的看着余念娘道,赤.裸.裸的讽刺余念娘是个从小地方来的,而且家境贫寒,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姑娘。
往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是个孤女。
一时间宴会场内静悄悄。
连康氏也低垂着头,一幅没听见的模样。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玲珑跪坐在余念娘身后气的发抖,可她却无法替余念娘反驳一句。
本来还担心余念娘风头盖过自己的付锦雪顿时松了一口气,就算余念娘表现得再好,名声也会被卫其娇刚才的影响。但,余念娘好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