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碎石,丛林密布,谢清桥走来走去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便想飞到树上去看看。

不过脑中刚刚转过这想法,就有一人飞速而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戚烁摆出极有风度的模样,拱手笑道:“在下戚烁,这位师弟好面生,不知是哪位长老门下?”

谢清桥一看,顿时冷哼,冤家路窄!

“滚开!”谢清桥毫不客气。

但美人发怒,那也是极美的。

“师弟莫要生气,你可是迷路了?不如告诉师兄,让师兄来给你带路。”戚烁丝毫没有生气,上前一步就要去拉谢清桥的手。

谢清桥眉眼一厉,挥袖一扫,将戚烁掀翻在地,语气轻柔却令人毛骨悚然,“再不滚,我杀了你。”

“你敢打我?敬酒不吃吃罚酒!”戚烁这下火了,祭出灵器冲上来,想给谢清桥一个教训。

谢清桥指尖一弹,那灵器应声而碎,在戚烁惊恐的目光下,虚空掐住了他的脖子,眼中隐隐升起血光,语气平淡又漠然:“我说了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吗?”

“救,救命!别……别杀……我!”

一只纸鹤轻飘飘地飞过来,口吐人言:“小桥,你去哪儿了?快回来。”

——杀了戚烁,陆洲会有麻烦的。

眼中血光骤然褪去,谢清桥手一松,戚烁摔在地上,可整个身体却像被抽干了一样,喷出一大口血,元婴碎裂,转瞬身陨!

谢清桥一惊,退了几步,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他只是太生气,并不是真的想杀戚烁,为什么戚烁一下子就死了?

就像上次,他不想伤害陆洲,却在熟睡之际夺取了陆洲大半的灵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您是不同的,越是对您重要的人,您越是应该远离,否则终有一日,会害人害己。

海羿当日的话语忽然在耳边响起。

谢清桥眼眸一颤,捂着耳朵,冷冰冰的道:“胡说!我才不信!”

又一只纸鹤飞过来,陆洲轻哄的声音传出:“好了好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赶紧回来好不好?”

洲洲……

片刻,谢清桥面色渐渐平静下来,看了看戚烁的尸体,挥了挥手,而后那尸体无声消散,化作了烟尘,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既然事已至此,不若毁尸灭迹,至少不能给陆洲招来麻烦。

谢清桥似乎天生就缺乏怜悯之心,看人就像看蝼蚁,可是陆洲教会了他克制,为他的傲慢套上了一层枷锁。

然而这种枷锁,却是一把双刃剑。

谢清桥面无表情地弹了弹衣袖,姿态悠然而从容,转身就离开了此地。

远处,趴在屋顶的赵怀蕊睁大双眼,手上的“千目镜”啪嗒摔在了地上,惊恐地捂着嘴,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

戚烁是她师父的徒弟,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师兄,最能宠着她,而她自小就爱跟戚烁玩捉迷藏的游戏,每回戚烁都会输。其实那是因为戚烁不知道,她偷偷跟她爹要了一个“千目镜”,在自己的住处就能看遍周边千里,哪怕她后来修为大进有了神识,她也习惯性用这千目镜了。

先前戚烁被她爹训斥后离开,她到处找不到他,就用了这千目镜寻找,谁知却正好看到戚烁被杀的一幕!

也正是因为她没有用神识,反而没有被发现。

“戚师兄!戚师兄……是谁敢在宗门内杀了你?那个人是谁?”赵怀蕊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院子,哭喊道:“爹,爹!你快出来!戚师兄出事了!”

试剑峰下,陆洲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谢清桥。

这时的谢清桥已幻化成了幼童模样,颇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桥,你跑哪儿去了?到处找不到你的人影,我只能用纸鹤给你传声,”陆洲说着,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怎么,还在不开心?”

陆洲自己都没发觉,每当谢清桥是幼童模样,他会无所顾忌一点,可当谢清桥是长大的模样时,他绝不会有这些亲昵的举动。

谢清桥摇摇头,忽然冲他张开手臂。

这是一个两人都很熟悉的动作。

也许是有自欺欺人的心理在,陆洲面对孩子就没什么负担,顺势将他抱了起来,“宝贝儿,都多大了,你究竟要撒娇到什么时候?”

谢清桥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道:“洲洲,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让你不满的事,你会怎么办?”

陆洲以为他在闹别扭,故作严肃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打你一顿出气。”

谢清桥听了,却是眨着眼睛笑了,“那你下得了手吗?”

“这有什么下不了手的,你啊,就是娇惯过头了,欠收拾。”

“……”

谢清桥轻哼一声,偏过头又不理他了——洲洲真是太不会哄人了!

陆洲伸手一点他的额头,问道:“我刚刚接了黑魇林的任务,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回去睡觉?”

谢清桥刚杀了戚烁,自然不会留在天穹剑宗,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走之前,我带你去见见师父,上回他就说要见你的。”陆洲道。

谢清桥其实对谢天衍这个外祖父一点感情都没有,可陆洲既然这样说了,他也不会拒绝。

不过他们却没能见到谢天衍,因为谢天衍此前召集了所有长老商议要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谢清桥这才了然——难怪他在宗门内杀了戚烁还没激起水花,原来那些高层都被琐事缠身。

“洲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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