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听雨笑问:“找错人了吧?”
左小刺笑嘻嘻地不作声。
晏老爷子朝一旁立着的一个年轻人使了个眼神,那年轻人点头应下,没过几分钟便取了针线、黄布和剪刀用托盘装着送来。
左小刺抱拳道:“谢谢谢谢!”接过托盘给路无归送去。她对路无归真就没话说了!别人正忙着抓鬼表现,她在这要针线黄布。
路无归接过托盘对左小刺说了句:“谢谢”,环顾一圈左右,看见离她最近的地方那张桌子旁只坐了三个穿着道袍的人。老道士看起来至少得有□□十岁了,精气神十足,似乎还能活不少年;另一个年轻些,也有五六十岁了,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道袍的小姑娘,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步。她爷爷以前走阴的时候都穿道袍,她看着穿道袍的人就觉得亲切,嘴角抿着笑就凑了过去,说:“三位道友,借一下桌子!”
左小刺惊得嘴巴瞬间张成了“o”字形。
游清微拿着折扇子都惊傻了。
偌大的大厅,瞬间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薛元乾的眼睛都立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沙发椅的扶手上,僵在当场。
路无归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怪怪的,她扭头看了眼四周,见到大家都朝她看来,只觉非常奇怪,问旁边那看起来跟她爷爷差不多大的和气老道士问:“老爷爷,他们看什么?”她看见这老道士的胡子都快垂到胸口了,好奇怪地伸手摸了摸,发现是真胡子,问:“你的胡子这么长,你不嫌打尸怪的时候胡子碍事吗?”
老道士“呵呵”地笑了笑,说:“我不打尸怪。”
路无归一想,说:“也是哦,尸怪都在地下,你气色这么好,一看就很少走阴。”她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干,赶紧把老道桌子上的茶端到隔壁桌坐着一个大和尚的桌子上,还对那大和尚说了句:“我放一下茶,就只放几分钟。”她把茶都挪了过去,把黄布在茶桌上铺开,又跑回游清微的身边抱来自己的背包,从背包中取出调好的符墨和符笔,提起运笔,在黄布上画下一道符。她笔走游龙,一道符一气呵成!符成时,笔墨凝于黄布中,色泽鲜亮夺目,仿佛随时要从符布中冲出来。
老道大声赞了句:“好符!”
路无归被人夸奖,高兴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喜滋滋地说:“我练了好多年的。”她把画上符的黄布挪到旁边,又将放在隔壁大和尚的桌子上的茶端回来放回原位,然后就地盘坐,找出针线穿好,拿起画了符的黄布缝了起来。
那五六十岁的道士问她:“小友,隔壁桌只有翌弥大师一人,你怎么不借他的桌子?”
路无归看了眼那身强体壮脖子上挂着大佛珠的大和,说:“我爷爷以前是道士不是和尚,我对和尚不熟。”就又继续埋头缝着手里的黄布。
游清微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来到那两个道士身边抱拳行了一礼:“清微见过锦尘道长、青山道长。”又向旁边桌的大和尚行了一礼:“见过翌弥大师”,说:“小闷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路无归又问她:“游清微,你认识他们呀?”游清微噎了噎,她深吸口气,压住紧张的情绪,说:“小闷呆,这二位是上清宫的锦尘道长和青山道长。这位大师是菩提寺的翌弥大师。”
路无归“哦”了声,抬头他们三人说了句:“幸会”,又继续低头缝她的黄布。
游清微愣愣地看了看路无归,好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锦尘道长身边的那小道姑问路无归:“你在缝什么?”
路无归头都不抬地说:“缝布袋子呀。”她提起已经缝好一小半的布袋子,说:“把这块画上符的黄布对折,再把两边缝起来就成布袋子了。”
那小道姑又问:“缝袋子做什么用?”
路无归觉得小道姑的智商有问题,心说:“袋子当然是用来装东西啦!”
游清微看着盘腿坐在锦尘道长、青山道长、翌弥大师这三位超级大佛跟前缝符袋的路无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觉得她家小闷呆真的没有半点身为鬼妖的觉悟。她暗叹口气,歉意地冲锦尘道长、青山道长和旁边的翌弥大师抱拳躬身行了一礼,然后,盘腿坐在路无归的旁边,问:“要不要我帮你缝另一边?”
路无归说:“你缝不了的。”她捏着针,缝得飞快,不到几分钟就把袋子缝好了。她咬断线以后,又用背包中翻出一根符绳再取出一道封鬼符裹住符绳绕在黄符袋的口子处,打成活结,说:“好了。”把针线和托盘塞给左小刺,说:“我用好了,可以还回去了。”她又看了看那口镬,再看看旁边那位大和尚,跑过去,说:“大和尚,你只有一个人坐不了这么多椅子,我借一张。”扛起一张单人沙发椅到了镬旁边,她把沙发椅靠着镬摆放,自己爬到沙发椅上面,发现不够高,又站在沙发扶手上,发现还是矮了,于是又站到了椅背上。有了沙发椅垫脚,镬口顿时只到她的胸口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