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有些腼腆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止住了。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年初时候有些车辆上都挂了红条,车上有和他们一般的情侣走出来,也有一家人一起。
有人朝着他们走过来,叫了秦湛一声。
秦湛抿抿唇,平淡地喊了句:“小姨。”
顾辛夷的手被他牵着,气氛有些凝滞,顾辛夷敏感地注意到了对面人的眼神,她没有回话,只是点头示意。
来人是位三十多岁的美妇人,颇有些高华气质,同岑芮女士的冷傲不同。
她停在了他们前边,秦湛不再开口,美妇人按捺不住,终究是叹了口气问:“过年很忙吗?怎么都不回家?”
秦湛冷冰冰地回复:“嗯,很忙。现在也挺忙的。”他动了动手指,意思是她有些挡路了。
美妇人被噎住了,匆匆上前给了顾辛夷一个红包,就急急离开了。
顾辛夷一脸懵逼,用眼神询问秦湛。
“看看有多少。”秦湛说。
顾辛夷翻开来,数目着实不少。
秦湛挂了挂她的鼻子,道:“那今天你请客。”
顾辛夷:“……”
她一脸气愤的小表情,秦湛心里由阴转晴。
停车场的小插曲似乎并未对秦湛造成什么影响,他一眼就挑中了个打着情侣旗帜的餐厅,点了套餐。
顾辛夷也不再提及此事,将之抛到脑后。
他俩一个北方人一个南方人,饮食上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大抵是秦湛早年出国,除了西餐之外,他都可以接受。说到吃饭这件事情上,顾辛夷旧事重提:“你还缺一个不会做饭的女朋友吗?”
这话她在后山烧烤那次问过秦湛,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是阴差阳错。
秦湛替她剥了虾,笑着说:“不缺。”他手上功夫不停,补充道,“我已经有了。”
顾辛夷吃着虾,觉得怎么会这么好吃,比老顾自吹的独门绝技都好吃。
被哄的开心的顾辛夷在结账时侯相当利落干脆,从红包里数出几张后摆在了柜台上。
秦湛在收获了服务员难言的眼神后,搂着顾辛夷离开。
“很开心吗?”秦湛问。走回停车场的路上,顾辛夷甚至唱起了小曲。
顾辛夷点头,道:“我觉得付钱的时候有种包养你的快|感。”
秦湛沉思一阵道:“那下次你再请客吧。”
顾辛夷小手一挥:“好哒,请叫我‘金主大人’,不用谢。”
秦湛:“……”
顾辛夷一路都哼着小曲,从《好日子》到《新年好》每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都唱了一遍,像个播放机似的。
秦湛车上从不放歌,但此时他一点也不觉得嘈杂。
她的声音像是百灵鸟,好听地让他想把她整个人都带回家里。
这时候宿舍区的车子就更多了,拥堵得厉害,秦湛只能在路口就停下来。
顾辛夷总忘记戴帽子,冷飕飕的风总把她耳朵吹得红红的。
秦湛就任劳任怨,先摸头杀一把,在替她把帽子戴上去。
顾辛夷冲他憨憨地笑,秦湛现在已经很熟练了,再也不会把她的头发弄乱,她扣着帽子两边,问他:“金主大人以后喝汤能点单吗?”
秦湛说能。
顾辛夷蹦蹦跳跳地亲了他一下:“叫兽你真好。”
路边都是行人,秦湛没有回吻她,顾辛夷得寸进尺,又在他下巴上打了个擦边球:“叫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秦湛没有答话,想了想,在车窗户上写了一串公式。
车窗上的水雾凝结了厚厚一层,窗户朦朦胧胧,更衬得他的字迹清晰。
他用手指写得字也很好看。
顾辛夷看了半天也弄不清楚,便问这是什么。
“是心形线,二维直角坐标下的公式。”他叫她记住了。
顾辛夷心里暖暖的,害羞地说她一定会记住的,又问:“那能再给我写一个极坐标的心形线吗?”伍教授在第一堂高数课上就教过他们所谓“浪漫的数学”,她记得秦湛也写过,写在草稿纸上。
秦湛把她拉到车子后头,趁人没有发现,飞快地亲了亲她的唇瓣:“我给你写过,你把它掉进了水里,我生气了好久。”
顾辛夷蒙蒙的,不知说什么,秦湛冲她挥手:“回去了给我说一声。”
顾辛夷戴着帽子,裹得跟小熊似的走回去了。
回到宿舍,她查了查极坐标心形线和直角坐标心形线的转换。
搜索框下还蹦出来许许多多的爱心图案,有些还渲染了颜色,一个个像是从屏幕里飘出来,飘在空气里。
卫紫正扫地,顾辛夷问她:“我有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掉进水里过吗?”
她想,若是秦湛给她写过情书,她一定会珍藏地好好的。
卫紫思索一下,摇头说没有。
贾佳闻言急急忙忙说:“有的有的,辛夷,你把学神的题目掉进了水里,你还记得吗?就是迎新晚会那天。”
这段记忆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此刻听闻贾佳说起,一瞬间就清晰起来。
她噢了两声,就不说话了,坐在椅子上傻傻愣愣地笑。
贾佳感叹一声:“恋爱中的女人,真是,唉!”
卫紫也附和。
熄灯睡觉,又到了宿舍夜谈时候,一个月未见,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从家长里短到追的一部新剧,说的不亦乐乎。顾辛夷听着听着,战火就烧到了她的身上。
她原以为室友已经放她一马,没成想,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