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朔白身上没有快速补充血气的丹药,但他懂医术,开了一张药方,要周霆琛回去后抓药吃两天,平时再注意食补,注意休息,十天半个月就和常人一样了。周霆琛离开佟家,先去了将军府,将南下之行的见闻经历一一禀报给沈之沛。说起受伤之事,只说是子弹擦伤,沈之沛见他面有失血之色,就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周霆琛回到周家,天将放亮,可家里没人。周家就父子两个,不用问就知道,周鸣昌肯定在烟馆里。天一亮,周霆琛找来小胖和大头,这两人不是将军的人,只是跟着周霆琛,一向十分忠心。现今周霆琛依旧信任他们,做让二人做些私事。先前离开上海去广州,他特地交代两人盯着周鸣昌和黎绍峰,盯着周鸣昌,是怕周鸣昌又做什么事,而对于黎绍峰,他的感觉更不好。“大哥!你回来啦!”大头小胖来了。“我交代你们的事办的怎么样?”周霆琛问道。两人对视一眼,小胖先说道:“我盯着周老爷,周老爷认了黎绍峰做干儿子,还拿钱给黎绍峰炒股,但是刚好遇上地产股大跌,黎绍峰将自己和周老爷的钱输的一干二净。”大头接道:“黎绍峰怕周老爷怪罪,就搜寻来鸦片给周老爷吸食,好像那鸦片和寻常的不一样,周老爷一吸就赞不绝口,听到钱被输光了,一点儿都不在意。”又说:“黎绍峰和将军身边的军需官许浩南走的很近,两人常一起去股票大厅,又去过几回金屋。”大头将黎绍峰近来的举动都说了,似乎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佟小姐的婉居开业那天,我代替大哥去送花篮儿,就看到他了。他没进去,但盯着婉居的眼神儿很不对。他还和杜允唐见过几面,杜允唐对佟小姐似乎有恨意,牵涉到那个青萍的死。”周霆琛将先前的事一一串联,终于窥探出黎绍峰对佟毓婉的态度,也明白了黎绍峰上下乱跳的用意。这个黎绍峰倒是心大的很,又是卖妹求荣搭上沈之沛,又拉拢许浩南,和金屋的金夫人来往,只怕是想走日本人的门路。这个许浩南有个哥哥,在北洋政府里任职,所以黎绍峰拉拢许浩南不仅仅是因其为沈之沛左右手,毕竟沈之沛的心腹还有个方同呢,可没见黎绍峰这般亲近拉拢方同。周霆琛若想自由的施展,首先要解决周鸣昌。周鸣昌到底是原主生父,不能要他的命,但是周鸣昌必须回乡养老!要送走周父,先得让其戒除烟瘾,这很难,周鸣昌是几十年的老烟枪了。看来,得用点儿非常手段!至于黎绍峰……没两天,周鸣昌从烟馆吞云吐雾出来,踉踉跄跄,突然摔了一跤,竟疼的晕了过去。等送到医院一检查——周鸣昌瘫痪了!原来是摔倒时撞到了地上的尖锐物,磕到脊柱,于是就悲剧了。周鸣昌醒来破口大骂,定要说是有人害他,要周霆琛给他报仇!周霆琛没理会,专门请了个佣人照顾他,吃用都不缺。周鸣昌从此只能瘫坐在床上,大烟也没得抽,一天到晚就是吃喝拉撒。周鸣昌开始是骂,后来抓什么摔什么,还嚷嚷着要寻死。周霆琛可不管,只要烟瘾一犯,就将人给捆起来。要说南下一行周霆琛受伤险些死掉,就是突如其来的犯了烟瘾。这烟瘾本就是周鸣昌作孽,后来周霆琛有心解除,周鸣昌又暗中指使黎绍峰破坏。周霆琛南下时因此吃了大亏,受伤重,又熬着戒毒,那滋味儿着实痛苦。周霆琛不杀周鸣昌,是因为原主的原因,但对周鸣昌这个人实在没好感。现在让他活着,也只是活着而已。现在周霆琛被将军放假,除了忙周鸣昌的事情,对黎绍峰的监视一直没断。这天晚上,黎绍峰来到周家,说是探望干爹周鸣昌。要知道,周鸣昌虽然是个混混无赖出身,偏生有个好儿子。周霆琛一直记着母亲临死时交代他的话,无论如何,周鸣昌是他亲生父亲。就是这因为这句话,周霆琛为了成全对父亲的孝道,一忍再忍,间接的纵容了周鸣昌的一系列举动。日本人森下龙一正试图通过金夫人牵线,跟周鸣昌合伙做鸦片生意,看中的就是周鸣昌的儿子周霆琛是沈之沛跟前的心腹红人,可以从中打通各个环节,毕竟现在上海有禁烟令,周鸣昌开烟馆实际上知法犯法,可谁不知道他有个儿子,谁敢有异议?周鸣昌仗着儿子的势,在上海地界儿上十分的嚣张跋扈,那杜瑞达是个实业大企业家,可周鸣昌根本不将杜家放在眼里。黎绍峰之前送给周鸣昌吸食的上等鸦片,里面掺了慢性□□,本是要慢慢儿的将周鸣昌毒死,既给爱人青萍报了仇,又不用担心某天周鸣昌朝他索要寄放的钱。谁知,周鸣昌突然瘫痪了,而且周鸣昌所开的烟馆已经关门。“大哥,干爹怎么样了?”黎绍峰提着礼品,面带关切,一点儿瞧不出别有居心。周霆琛本就冷峻的脸色越发沉了:“医生说以后只能依靠轮椅,你去看看吧。”周鸣昌的房间在走廊尽头一间,挨着后花园,对外称方便晒太阳散心,实际就是为了不让周鸣昌的叫声惊扰左邻右舍。房门推开,里面有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站起来,这就是贴身服侍周鸣昌的刘妈,力气大,勤快,又不爱说话,周霆琛给的工钱多,刘妈很乐意。黎绍峰走近床边一看,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这才多久,周鸣昌竟是瘦了一大圈儿,老了十来岁,但面色还算红润,睡的也平稳。“这是……”“医生说鸦片会对他的神经有麻痹作用,不利于身体恢复,所以要戒毒。”周霆琛说道。黎绍峰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丝怪异。想到之前周霆琛就一再要求周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