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北京,北洋政府当权。这个时期正是新旧交替,中西文化碰撞,不少年轻人海外留学,将新思潮传入国内。随便走在大街上,既有古典的旗袍美人,也有各式洋装的女子,人力车、自行车、小汽车,更有梳着两条辫子穿着蓝衣黑裙学生装的女学生。虽然这年头很多人都知道时髦,也知道赶潮流,但男女有别这种封建思想到底不是朝夕能改,所以在北京依旧不少女学。欧阳于坚是个很有名的诗人,受聘于一所女学仁德女校任教国文课。欧阳于坚正年轻,又生得俊朗温雅,很得学生喜欢。他自小和母亲欧阳倩相依为命,以为父亲早亡,可实际上,他却是如今北洋政府总理金铨的私生子。他不知身世,又因暗中倾慕学生冷清秋,成为同父异母兄弟金燕西的情敌。金燕西人物fēng_liú,是金府的七少爷,一贯纸醉金迷,典型的纨绔子弟。一次偶遇冷清秋,被对方清丽素雅的风姿所迷,为亲近佳人,查到了冷清秋的住址,又利用特权令学校停了欧阳于坚的课,自己摇身成为新的国文课老师。原本的欧阳于坚被学校停课,拒绝受金燕西给的金钱补偿,但心内抑郁,行走中心不在焉,一跤滑倒,再醒来却是换了一个人。桃朔白接受了原主记忆,又捋顺剧情,琢磨着今后出路。金燕西去学校教课,纯粹是为冷清秋,不可能持久,若是等上一等,早晚学校还要再请欧阳回去。原本的欧阳停课期间和一些进步学生并好友,组织学潮运动,在身世揭开之后,其母多方考量要回南方老家,欧阳孝顺,便和母亲离开了北京。桃朔白或许可以做个爱国青年,但像原本的欧阳那般热血演讲,却是为难他了。再者,欧阳母子俩多年来过的并不容易,如今境况虽好些,但家底儿有限。没钱寸步难行,别的不提,总要为母亲养老啊。欧阳倩如今已经不用再去辛苦,娘俩儿个花销不多,欧阳在学校有一份薪水,平时也会写些诗文刊登,作为寻常人家而言,也是充裕。“于坚,不舒服吗?”这时房门开了,一个面容慈和略带风霜的妇人走进来,这便是欧阳的母亲欧阳倩。尽管上了年岁,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韵,只因熬的苦日子太多,眼角眉梢染了沧桑。时候不早了,以前欧阳早就起床去了学校,今天却是没动静,欧阳倩担心他是生病了。桃朔白伸手扶她坐下,说道:“学校停了我的课,现在我也不用去上课了。”欧阳倩一愣:“这是为什么?”桃朔白淡淡道:“金总理的七公子暂代了我的课,大概一时兴起吧。”欧阳倩听到“金总理”三个字,微微失神,随之就担心起儿子。见他面上似乎很平静,没有怨愤之色,感慨儿子性子越发沉稳,又觉心酸。她自己倒不觉如何,只心疼儿子,说到底,都是金铨的儿子,却是不同命。欧阳倩一贯有骨气,正如当初金家不肯她入门,她便没将怀孕之事说出,离开金家后,独自抚养儿子。二十年来,她对金铨有恨,但却不会被恨意蒙蔽操控,在她看来,她和金家再无瓜葛,儿子也是她一个人的,所以再苦也没想过去求助金铨。金家的富贵她不稀罕,她自信自己教养的儿子,不比金家那些少爷差,但为人父母,偶尔也会为儿子心酸。“我想辞了学校的工作。”桃朔白说道。“辞职?”欧阳倩担心他是一时冲动。桃朔白早在刚才就有了腹稿,这时说道:“其实我早先就有打算,本想着这个学期结束就辞职,眼下既然停了课,干脆就不去了。我之前构思了一个故事,有个报社很感兴趣,只等写出来就能发表,稿酬还算丰厚。”欧阳倩见他早有打算,便没有反对:“你有主意就好。”商议定,隔了两天,桃朔白就去了学校。校长闻言很惊讶,以为他是因为被停课而不高兴,忙解释道:“欧阳老师,事情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啊,停课只是暂时的。”“您听我说,我是因为有别的安排才打算辞职,现今只是适逢其会,将辞职的事提前而已。”校长劝了几句,看他态度坚决,只有无奈的同意了。桃朔白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迎面不时碰到女学生,这些女学生纷纷向他问好。桃朔白到底不是原主,他是不习惯见人就笑的,气质也不是斯文温雅一类,反倒冷冷淡淡,颇是疏离。女学生们虽看出异样,只以为是老师被停课情绪不好。“欧阳老师!”有个女学生从身后追上来。桃朔白转身,但见这女学生十六七岁,梳着两条黑黝黝的辫子,清丽、淡雅,恍如晨光中盛开的百合。看到她,脑中就蹦出一个名字,冷清秋。人如其名。“清秋,有事?”桃朔白如同原主那般和她说话,只除了以往温和的笑。冷清秋看似冷冷清清的性子,却十分敏感,何况金燕西对她的纠缠十分明显,所以她很清楚欧阳被停课的原因所在。“欧阳老师,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冷清秋很讨厌纨绔公子金燕西,又对欧阳的文采一向敬仰,自然不愿意金燕西总占着位置。“我今天来是辞职的。”冷清秋很惊讶,同其他人一样,将原因归结于金燕西的蛮横强权上。冷清秋不舍这样一位好老师离去,也越发厌恶金燕西。不远处,金燕西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嫉妒。在桃朔白出了校门后,金燕西迎面走上来,笑的很是虚假:“欧阳老师,这么巧?你的课不是停了吗,怎么想起到学校来?”桃朔白只是冲金燕西点点头,错身走过。金燕西皱眉,又笑着追上来:“欧阳老师,你在生我的气?怪我抢了你的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