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家的料子价格最是合适,拿来走礼,送普通人家最合适不过。家里那些留着走亲戚,去金陵送礼的时候用。”一个声音又轻又脆的丫鬟,引着身后一位夫人进来,指了柜台里新到的一批货说道。

贾茁觉得耳熟,回头一看,不是挽晴又是哪个。至于她身后的夫人,想来必是县令家的夫人吧。

果然,掌柜的殷勤的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弯着腰向她介绍柜台里的货品。

挽晴也看到贾茁,她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侧了侧身子,低头站在了县令夫人的身侧。

青儿还想上前,被贾茁一把拉住了,等刘氏买好布料出去,青儿这才嘟着嘴问她,“那不是挽晴吗?”

“那是挽晴,可是旁边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是县令夫人?”

“她既然是人家的丫鬟,哪有当着主家的面,跟外头的人寒暄的道理。”贾茁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信,青儿却盲目相信她,反正她也不知道当人家丫鬟要怎么样,贾茁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了家,刘氏风风火火量了尺寸去裁衣,青儿欢天喜地去帮忙。

只有贾茁坐在院子里,托腮看着菜园子里长的茂盛的萝卜叶儿,还有红红黄黄的彩甜椒,不由入了神。

“还在想刘家的事?”冷不丁的,有人坐到了她的身边。

贾茁回头去看,原来是板儿,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青儿说你们遇到挽晴了。”

“哦,那……你?”贾茁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我打听过,挽晴从贾府出来后,被刘家大儿子的东家买回去,觉得她在大户人家呆过,懂得多。就将她放在女儿身边伺候,以后嫁人也好帮衬一二。”

这事贾茁还是第一次听说,挽晴从来没有提过。

“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到刘家?”贾茁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刘家大儿子的东家要将她转卖,刘家正好又因为说媒的事闹了笑话,他就把人领回去了。”板儿说完,不敢去看贾茁,和她一样,去看菜园子里结成果的彩甜椒。

刘家大儿子的东家,从他愿意把小女儿许配给个出身农家的学徒,也能看得出来,不是那等眼里只有利益的人家,行事颇为厚道。买了人要转卖出去,定是激怒了主家。

伺候小姐的丫鬟,能激怒主家的事,不外是两桩,一是勾搭家里的老爷少爷求着上进,二是挑嗦小姐不学好。可这些是人家的家丑,轻易怕是打听不出来。

板儿特意给她说这些,是因为……

贾茁瞪大了眼睛看他,板儿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仍不敢对视,只是把视线从彩甜椒挪到了自己的脚尖。

“我想,你大概和我一样,在怀疑这个挽晴吧。”板儿慢慢说道。

“你也觉得,她有可疑?”

“嗯,不管她是怎么做到的,可是就连刘家大儿子都相信是自己的主意,恐怕我们也不可能拿到任何证据。只要知道,挽晴这个人并不简单就好。”

“是不是简单都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了,她如今可攀上高枝了。”贾茁苦笑,还嫌人家不自立,还嫌人家没有主见。

用一点皮肉伤换得刘家两条人命,一转眼,已经是县令夫人跟前的红人了。说起来,这样的水准才不愧是大宅门里混过的丫鬟吧。

板儿终于抬起头看她了,眼睛里带着笑意,“她不在你们边上,也是件好事。”这么有心计的丫头,万一哪天又想起来了坑人,贾茁和青儿就是两个现成的肉鸡。

“我也没有那么笨吧。”贾茁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思,微微蹙了蹙鼻头,不满道。

“这不是笨和不笨的问题,有心算无心,假意换真心,防不胜防的。”板儿又盯着自己的脚尖了,不敢去看贾茁的脸。

“嗯,谢谢你。”贾茁抿了嘴笑,这个家有人守护着,还有人关心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哥,该你了。”青儿从屋里跑出来,板儿应声站了起来。

“给你在袖口滚一圈花边吧,就绣上彩甜椒,有红的有黄的,多热闹。”坐在板儿刚才坐过的地方,青儿双手捧着腮帮子,过年的一件新衣,已经让她快活了一天。

“绣在领口吧,干活的话,袖口最易磨烂。”贾茁想了想,偏头问她。

“也对,袖口只怕要多缝一层布才耐得住磨,我跟我娘说去。”青儿的兴奋劲还没过,也不嫌累,又跳了起来,往刘氏屋里跑。

随着日子一天天冷下来,农闲时的刘家村男人大多去了城里做短工,女人便有了时间家长里短。有人琢磨家务活,有人便琢磨开了自家儿女的婚嫁大事,还有琢磨别人家事的。总之,漫漫长日,总得有事打发才行。

刘姥姥带着贾茁和青儿,将一茬一茬的彩甜椒摘下来,炒菜用不完的,便晒干磨成粉,当成调料用。

腌萝卜咸菜的时候,也能放一些剁碎的彩甜椒进去一起腌,味道更好。还捣成泥,加了酱汁当蘸料用。闲来无事的时候,刘姥姥拿着辣椒练手,开发了许多新的吃法。

小东山的地用草杆盖着,隔些时日便烧一些深埋,就等着过完年好播种。板儿每隔一段时间也要上去看看,贾茁和青儿便常跟着去。

“哥,咱们去打鸟雀吧。”青儿自从在小东山看到鸟雀,便忍不住开始记挂了。

“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天了。”板儿宠溺的摸摸青儿的头,带上了工具。

“就带一把米?”贾茁看板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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