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香玉几乎怒火攻心!特么的搬什么搬,搬棺材板儿吗?
被这明目张胆地算计了,她碧香玉完全可以理解为是那孟珏儿的胆实在是太肥,因为她真真是不想怀疑谨无华的故意放任!
碧香玉被两个小厮半拖半抬地出了小院、行过画廊、路过不知名的花园,那挡在脸上的斗篷竟然大到只能看见巴掌大的景物,她一路的挣扎仅限于身体扭动如烈日下去壳的蜗牛。
嘴里塞满的布片让她除了“呜呜”声,再发不出别的声音。
她被抬着飞快地出了府,又被扔进马车,在颠簸得难受到想吐的车厢里,一只手将她头上的斗篷一扯,视野终于扩大。
“刑媛姐姐,你不是牙尖嘴利吗?你不是会玩儿毒吗?你不是长着一张狐媚子样到处勾引男人吗?”孟珏儿顶着一张狰狞到扭曲的脸俯视着她,“现在,本小姐看你还怎么跟我争勿哥哥!”
她抬手一巴掌扇过来,却又在碧香玉的脸前半寸处停下,突然嘻嘻笑了:“对了,你这脸还要给人看的,可不能伤着了,不然卖不了好价钱!”
孟珏儿从袖袋里抽出一根细小的绣花针,往碧香玉穿着布靴的大脚趾处狠狠一扎,那猝不及防的锥心痛苦几乎让碧香玉全身都抽搐!
“刑媛这是你自找的!这是你惹本小姐的下场!下回可要记得别惹不该惹的人!”孟珏儿在原处再次一扎,这次碧香玉痛得连呼吸都要断了!
十指连心,可是谁能知道脚趾的疼痛更甚于手指?!
碧香玉痛得冷汗狂飙,可身体再怎么翻滚也离不开这狭窄的马车车厢!她想要破口大骂想要嘶声怒吼,可嘴里发出的只有“呜呜”声!
王八蛋!落井下石的情分本楼主记下了!
姓孟的臭丫头你要不就弄死我,不然老娘定让你和整个孟家都在这丰州没有立足之地!
“刑媛姐姐,你眼睛睁得这么大,是不是不服气呀?你恨我吗?”孟珏儿忽然就笑了,那书香门第熏陶出来的甜美表象荡然无存,“可是怎么办呢,珏儿想要姐姐记清楚,要记到骨子里去,永远都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永远都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呵,很好。
碧香玉听到最后一句,挣扎的身体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乌黑的发丝沾了汗水凌乱地搭在她的眼角,她微垂了眼,敛去眸子里的情绪。
记起养娘说过,逆境之中首当其冲是留住命,然后才是尽量避免无意义的损伤。如果身为大象,定不要吝啬展示压倒一切的气势,如果身为蝼蚁,就要学会收拢细小的爪牙,等待借力使力的机会,总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撼倒大象又有何不可?!
“嘻嘻,姐姐这是听懂了吗?”孟珏儿笑得眉眼眯起,“不管勿哥哥是不是我的,都不会是你的,你要记得了!”
她正说着,马车便停下了,碧香玉刚刚没来得及细听外面的声音,显然拿车的停靠处并不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反而似乎是一个较为偏僻的巷子。
接近巳时行人却极少,不远处传来烧饼的叫卖声,那叫卖声的尾音打着卷,可辨识度极高,分明是带着些大舌头的张记烧饼的。
是……沉香街吗?
碧香玉皱了眉,只听赶车的在外面喊着:“小姐,到了!”孟珏儿便收敛了那副丧心病狂的疯癫模样,低眉顺眼地就起身出了车厢,过了一会,便有两个人进来将裹得如茧的碧香玉给拖了出去。
站在沉香别院的门口,碧香玉的心越来越沉。
这里果然是沉香街,是紧挨着红巷的一条小路。若不是对这里熟悉的人,只听名字定然以为沉香街很大而红巷只是个小巷子,但实际上恰恰相反。沉香街里窄到只能走一辆马车,住着几户人家,偏偏有一半的面积,是属于沉香别院的。
“刑姐姐,你流浪到咱们丰州城这些日子,定然是听过红巷的名头吧?”孟珏儿适时在碧香玉耳旁吹风,“这里虽没有红巷热闹,却是比红巷更有名气呢……”
碧香玉都懒得从喉咙里哼出一声。
沉香街的沉香别院,不是正式挂牌对外揽客的花楼,但性质也差不多,这是丰州大户人家的男人包养外室的聚集地,算得上是高档次的红巷。
她就不说这孟四小姐身为书画商大家族的嫡女,能对红巷和沉香院并不陌生的这档子事了,毕竟她碧香玉混迹红巷七年,一直是对这里敬而远之的。无他,只因别院的后台是首富盐商俞家的嫡公子俞启轩。
身为以好色闻名的俞家家主,其长公子俞启轩完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同样是搜罗美人,丰州王搞了个包罗万象的万华园,这俞启轩则是弄了个沉香别院玩交换外室的游戏,这在大户男人中广为流传且人人玩得乐此不彼。
具体玩什么项目,碧香玉懒得打听,反正这种风月场的手段早已与时俱进,她碧大楼主赶不上那技术研发的速度——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俞启轩是个变态!俞启轩认得碧香玉!俞启轩不会放过拿闲云公主讨好丰州王的机会!
最后半死不活落到幽浔昀的手中反而是最好的结局,而最差的……碧香玉不敢想象。
“刑姐姐你不敢往上走了吧?”孟珏儿又在旁边娇笑,“可是珏儿想要带你认识一位公子呢!是咱们丰州城的首富俞家的大公子!”
……果然是该死的俞启轩!碧香玉本来心底焦躁到爆,听到孟珏儿的打算,脑海突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