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悠悠的歌声不知从何处响起,仿佛是墨汁滴到了水里,就这么无声?6??息地散开。
这声音很小,传过来也不甚清楚,离琛示意林兮云安静,他侧耳去听那声音。
唱歌的应该是一名女子。
他不自觉地笑了,这个声音可是很熟悉啊。即使他有十八年没听过,他也不可能忘记。当年,他可不就是被这个声音的主人打成重伤才被r的人抓住的吗?
因为她,他才眼睁睁地看着文若滢被带走。
她居然可笑地跟他说对不起。
离琛突然把林兮云放下来,“怎么了?”
林兮云感觉气氛不对,紧张地拉着他的衬衫袖子,薄薄的一层衣料拽在手里随时都能轻飘飘地离开。
“没什么,你待在这,我要去前面看看。”
林兮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带我。”
“因为麻烦。”他的话里有些许的冷淡,“你乖乖待着,我马上就回来。”
林兮云伸手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会儿,意外地触到了离琛的脸上,他脸上的温度有些凉,她手指一颤忙缩了会来。
好像他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是因为这个歌声吗?
“我怕一个人……”她讷讷道,“我不给你添麻烦,你要去找什么?”
她以为他是有出口的线索了。
“嗯,”他淡淡应道,答非所问,“找到了我就回来接你,你不要乱跑。”
“好,”她也只能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她只有相信他,怎么说他也救过她几次了,但是她到底会害怕,“你要多久?”
这次离琛没有很快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不会很久,不会让你一直等的。”
他手腕轻轻一提,就挣开了她。
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已,而这个轮廓很快地空了。
因为他走了。
她突然好想继续跟他拌嘴,至少这样不会害怕。而这样地静,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呼吸,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急促一会儿停滞的呼吸,在昭示她的惊惶与恐惧。
悄无声息地缩成一团,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指甲深深掐进了手掌里。或许是前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罢,她不能去给他添乱,她可不想做恩将仇报的小人。
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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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上飘移着点点的金色星光,看起来就像是萤火虫的微光,借着这些光可以看清这处跟外面不一样的空间。
就像一个古老的寂静的溶洞,坐在石头上的女孩低头在唱歌。她的手扶在身侧,悠悠地蹬着腿,一点精巧的鞋尖一忽儿就从裙摆下冒出来。
她的面颊有薄纱遮掩,若隐若现的轮廓显露着优美的弧度,一身浅青色衣裙衬托着娇柔的身躯。微光流转之下,瞥见如雪一样的肌肤,莹彻透明。
这真的是只能在梦里看见的女子,无论是从那穿着还是气质观看,都是一个遥远的影像。
只是她的眸子却是晦涩的,那光映在她的眼里,仿佛照进了空洞里一样。
她在轻轻地吟唱,似乎是一种早已声是清浅的,空灵的,有空旷的风声,有草木的气息,像是一支短曲,又像是一支葬歌。
是她一个人在低唱,又不知为何总能听出两个人的感觉,还是说她这首歌里有两个人。但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像是对另外一个人的纪念。
曾经,却是是两个人。但是天下人只知道一个,而那个也不是她。
那又如何呢?他们知道的都是青鸟,没有青音和青苜的分别。
歌声停了,她慢慢合上了眼睛,仿佛在感受空气中的余音。
那个人喜欢这首歌,她为什么喜欢—她并不知道。
那个人是她的姐姐,但是她不承认—她本就没必要承认,她们是天地双生的一对苍鸾,原来就没有先后之分,倒是有修成人形的先后之分。
那个人先走了,她所享有的一切她都不能奢望。凭什么呢?为什么呢?
她有嫉恨她的理由的,她应该嫉恨她的。
清丽的面容上,隐隐流过几分说不清楚的意味。不过这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从石头上落下来。
几乎是急切地奔跑,竟然从一旁的石壁穿了过去,越过一道道岔口,最后停在了一间封闭的石室。
她急速地呼吸着,又是兴奋又是害怕,仿佛有什么期待了很久的事情就要发生一样。
她把手按在石门上,下一秒,石门打开了。
主人正好不在。
面前,依旧是冰冷的棺材。玉砌的棺身,女孩静静躺在里面,身边铺着永远都不会开败的雪莲,映衬着她
除了一头如瀑的黑发,全身都是雪白的,雪白的肌肤,雪白的裙子。石室内幽幽的烛火打在她脸上仍是毫无半点血色,更显清雅空灵。
即便是同一张脸,在不同人的身上就是不同的表现。她心中复杂地叹息了一声,难怪啊,那样长的时间,五千年都没能让他放下执念。
即便是每天看着我,他都不会有一点点动容。
从伤感中回过神来,她才想到她来这的目的,蓦地睁大了眼睛—面前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她还是一个死人,这还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她呆呆怔了好一会儿,定定地朝一边走去,再次毫无阻拦地穿过了石壁。她杂乱无章地越过一道又一道石壁,单纯地遂着自己内心的感觉。
这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