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觉睡得很好。
外头细雨如丝,淅淅沥沥下了一整个晚上,却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睡眠。
如果看见路上有人冒雨,行色匆匆,甚至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只因不用在外颠沛流离。
可能人的骨子里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对比别人的惨状,虽心有戚戚,但总在庆幸落难的不是自己。
“叮铃铃。”
就在这时,余念的手机响起了。
“喂?”她略带鼻音问。
“余念姐,下楼。沈先生接了个单子,找你有事。”小白听不见她的回话,一般都是干净利落汇报了事情,就挂断电话。
余念茫然望向窗外,忽见昨夜经过的那个巷口停了无数辆警车,狭窄的小道被堵的严严实实的。
她心头一跳,知道出了事,赶紧穿衣下楼,寻找沈薄。
沈薄还在慢条斯理地吃早点,见了她,只将一份档案递给她,“故获鸟事件,你不是很感兴趣吗?”
“你怎么知道?”
沈薄喝了一口豆浆,掖了嘴角,说:“我之前用你房间的电脑浏览过网页,登了账号忘记退了,所以你搜索的关键字会被同步到我的电脑里。”
余念扯了一侧嘴角,艰难挤出一个笑容,“你确定是‘偶然’事件,而不是想监-视我?”
“我对余小姐的隐私并不感兴趣,不过,还请下回不要在网上搜索有关我的讯息,其一是你搜不到,其二是如果你很好奇,可以直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被风拂进来,拢到她单薄的耳廓上,又酥又麻,还略带几分温热。
她不过是对他很好奇,也幸亏,她没出于好奇搜什么奇怪的床上用品,不然就百口莫辩了。
余念坐下,咬了一口黄澄澄的油条,一边翻阅档案。
沈薄接下的单子是和磊山区警方的合作缉拿偷窃孩童的犯人,代号是姑获鸟。
就算真有妖怪,警方也不可能以这种匪夷所思的结论结案,只能说这是人为伪装的案件。
余念自嘲一句:“捉妖我可不擅长啊。”
“不感兴趣吗?”沈薄问。
“感兴趣,我接了。”余念话音刚落,只听得沈薄道:“失踪的是季小姐家的孩子。”
余念皱眉,说:“那倒也没关系,我只对案件本身感兴趣,而对于季小姐的人品,我依旧是嗤之以鼻。”
据沈薄所说,现场留下了羽毛,警方怀疑又是之前那起人口贩卖案的同-党所为。
那么,昨晚看到的鸟人,就极有可能是凶手?
“能去犯罪现场看看吗?”余念问。
“你是特邀的刑侦专家,自然可以去现场勘查。”沈薄说。
他们很快赶到了现场,院内有多名警员来回搜寻残留的痕迹。
季岚以手掩面,哽咽道:“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他才五岁大,才这么小……”
余念说:“光哭有什么用,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我儿子跟保姆在家,保姆晚上要回家休息,所以我立马赶回家带他。哦,对了,在保姆走后,儿子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但一回家,我就没看到其他人,地上都是鞋印。我赶到他房间一看,窗户开着,院外的墙上站着一个浑身长毛的人影,我儿子肯定是她带走的。我很害怕,就追了出去……我,我报了警,但是人已经跑远了。”季岚深吸两口气,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很显然是惊吓过度。
“也就是说,你儿子本该在屋内,却没有发现人影,反倒是看见一个鸟人把他掳走了?”
“没错,一定是报复。她……她是来报复我的!”
“也就是说,当时孩子是一个人在家里的,并且打电话和你确认过了是吗?”
“是的。”
余念使了一个眼色给小白,让他去询问有关保姆的情况。
经过确认,证实在孩子失踪的那段时间,保姆有不在场的证明,所以她确实与本案无关。
余念不作声,只转向后院,查看地上的泥泞。
如果犯人真的是从二窗爬出,那么他的鞋上必定沾上了湿土,并且在窗台上也会留下印记。
这里的楼层统共就一米多高,即使跳下来也无大碍,然后会落到这儿。
余念比了一个位置,最后犯人如果想要翻墙逃离,必定会踩到后院植被茂密的泥地里,留下足印。
但有趣的是,这里什么鞋印都没有。
可季岚偏偏说犯人是跳窗逃离。
难不成他真的是姑获鸟,披上羽衣,从窗户内飞了出去?
又或者是季岚自导自演?
不,不太可能。
一个是从前院门到屋内的路上,确实有陌生人的脚印;而从窗到墙的位置却没有,这一点让人心生疑惑。
还有一点,门窗上都没有撬开的痕迹,犯人是如何进屋的呢?
余念问:“有可能是你儿子自己开门放他进来的吗?”
“不会,我们家从里面开门需要解开密码锁。锁的位置很高,我儿子够不到。”
“当时的门窗都是紧闭的?”
“保姆说是紧闭的,她怕我儿子乱爬窗出什么意外。”
那么,只有一个大胆的推论——犯人有屋子里的钥匙,他是淡定自若地打开门的。
“犯人极有可能有钥匙。”余念下了结论。
沈薄勾唇,“哦?”
“我觉得可能是熟人犯案,”她说,“不过有一点我很疑惑,如果他有钥匙,又对季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