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距离兴和堡几百里地,远水解不了近渴。
敌军有多少人?是主力还是偏师?谁是主将?
带着这些疑问,方醒亲率两千骑兵前出野狐岭。
一天的时间,方醒就到了新开口村。
看到大军,村子里的百姓都蜂拥而出,追问着敌军的情况。
这里背靠着野狐岭,残破的长城就是大明在野狐岭的防线。
“都走了,昨日都上城墙去了。”
一个瘸子走过来行礼后,麻木的道:“大人,那些城墙都不行了,若是敌人强攻,那点人守不住!”
方醒看到他身穿军服,就说道:“无碍!此次本伯率军前来,后续还有大军,敌军过不来!大家且安生呆着吧。”
由于方醒带来的是骑兵,所以村里的人以为是敌军突袭,人人都背着包袱,拖儿带女的,一副要逃跑的模样。
“小的马彪见过伯爷。”
瘸子突然行礼,方醒心中一动,问道:“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瘸子说道:“在大明全部用火器的,听说只有聚宝山卫和朱雀卫,小的大胆猜测了一下。”
方醒说道:“这样,我部今夜要驻扎于此,屋子就不用了,不过柴火在哪里砍?你们出几个人带路。”
不要屋子?
马彪愕然,方醒却没有了耐心,转身吩咐道:“马上去接应方五他们,遇敌记得发信号!”
一千骑兵出发,方醒却忧心忡忡。
村子里有个庙,里面供奉的东西方醒认不得,不过现在这里是他的驻地。
……
半夜,方醒依然没睡,在看着地图,一遍遍的猜测着阿鲁台的用意。
而此时在野狐岭附近的山脉上,方五正带着斥候摸了下去。
“真特么的冷!”
凭借着手中的利器——红外望远镜,方五带着人一路避开了几处敌军的游骑,然后一路打马狂奔。
……
天蒙蒙亮,方五远远的看见了兴和堡。
“大人,全是敌人!”
视线之内全是帐篷,星星点点的,把整个兴和堡包围在其中。
“多少人?”
方五边看边问,他主要是在关注兴和堡是否失守。
这是个麻烦的活计,斥候们必须要观察敌军是否在上演‘空城计’。
半个时辰之后,当方五确定兴和堡还在大明的手中时,结果出来了。
“大人,五万人上下。”
方五的手一松,望远镜往下掉落,最后被挂在脖子上的绳子给拉住了。
“我们等等。”
方五率先坐下,然后取出干粮和饮水沉默的吃着。
大家都知道他在等什么,没人说话,树林中只有咀嚼的声音。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大人,敌军动了!”
方五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抄起望远镜看去。
视线内,敌军在聚集,然后一小队一小队的冲向兴和堡,但堡内却没有放箭。
“希望他们能坚持住,我们马上回去!”
就在方五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兴和堡的城墙上,张羽面色铁青的看着下方的敌人策马冲来,然后张弓。
“举盾……”
赵信榜高声喊道,顿时城头全是盾牌。
“嘭!”
一蓬箭雨从城下升起,升到最高点后,又狠狠的砸了下来。
于三火躲在盾牌下面,听着头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过,就猛的放开盾牌,一下子就探头出去。
“玛德!咱们刚换防到兴和堡就遇到这事,大人,回头建座庙吧?咱们烧烧香!”
有经验的将领都知道,这种时候敌军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进攻,或是继续用箭雨压制城头。
城下,刚才放箭压制的这队敌军指着城头嬉笑,旋即策马回去。
没有进攻,没有继续压制。
于三火擦去肥脸上的油汗,冲着不远处的张羽喊道:“大人,还是这个套路!肯定是打援!”
张羽定定的看着远处,那里有一群人,正在马上看着这边。
阿鲁台肯定在那里!
张羽回身吩咐道:“叫弟兄们准备好,还有城中的丁口也准备好,告诉他们,一旦城破,他们要么会被掳去做奴隶,要么阿鲁台会为了鼓舞士气,杀光所有人!”
为何要鼓舞士气?
城头一片寂静!
只有在还要继续进攻的情况下才会用屠城来鼓舞士气!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左边,那边就是野狐岭!
只要突破野狐岭一线,万全都司不具备阻拦阿鲁台大军的能力,整个宣府将会坚壁清野,烽火将会一路点燃到北平。
战争,开始了!
我该怎么办?
张羽低头沉思着,投降是不可能的!
那么……
张羽抬头,瞳孔才刚映入那群疾驰过来的敌军,赵信榜就嘶吼道:“敌袭……”
伴随着这声嘶吼,号角长鸣,一队队骑兵轮流冲上来用弓箭压制城头,随即几千敌军扛着云梯浩浩荡荡的冲了过来。
“嘭!”
无数弓弦松开,箭雨乌云般的笼罩了城头。
箭雨太过密集,以至于盾牌也有疏漏之处,顿时惨叫声震动着本就慌乱的心。
张羽冒险用盾牌顶在头上往下看,当那些步卒冲到近前时,他看到了那些半数没有披甲的敌军,猛地喊道:“有瓦剌人……弓箭手!弓箭手!”
“嘭!”
城头后面些的弓箭手们不用瞄准,按照早就烂熟于心的坐标放箭。
城头的箭雨落在人潮中,仿佛是大海中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