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被吓住了,他呆呆的起身出来,呆呆的问道:“诸位大人……”
一个骑士策马过来,战马摇头晃脑的打着响鼻,喷出的白气冲到了白清的脸上。
“经历何在?驻守的最高军官何在?”
白清下意识的道:“经历,我们这没经历,只有王通判,杨百户在。”
“谁管事?”
白清茫然的道:“是杨百户和王通判,府衙的人会经常来查看。”
骑士没有下马,说道:“去找他们!”
一个骑兵过来,单手就把白清擒上马来。
白清被吓的尖叫了一声,骑兵喝道:“去找那王通判和杨百户。”
白清喊道:“他们就在营房里。”
“指路!”
一行人从粮仓中间转了几个弯,前方就有一排营房。
营房的外面并未放置哨位,有人喝道:“冲进去,大棍子打出来!”
这队骑兵冲进了营房里,然后下马踢开房门,里面马上有人叫骂,可随即就被打的惨叫求饶。
白清被丢了下来,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看着下马的那个男子,心中忐忑,就问道:“大人,敢问您可是京城来的吗?户部?”
大明的粮仓很多,平时就是本地管理,但户部和都察院会不时派人下来巡查,一旦查到亏空,那就是大案。
洪武年间的空印案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堪称是血流漂杵。
一群军士被大棍子抽打了出来,个个衣衫不整,神色惊慌。
“这就是大明的军队?”
方醒握着马鞭,喝道:“列队站好。”
“谁!谁特么的……啊!”
这时后面有人在叫骂,随即就传来了惨叫声。
那些军士看到这群人凶神恶煞的,都在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从京城下来的官员没那么凶,只会阴沉沉的查验。
民以食为天,他们在查天,一旦天错了,那么天也就塌了,所以不得不沉着脸。
随即后面就被赶来了两人。
这两人喝的面红耳赤,当先的百户官骂骂咧咧的,等看到站在前方的方醒后,就缩了缩脖子,问道:“你们哪的?”
后面的那个官员嘴角有些青肿,他看了握着马鞭,面无表情的方醒一眼,就加快脚步。在追上了百户官之后,就低声道:“小心!”
百户官还想叫骂,官员的嘴角疼痛,抽搐着说道,“怕是京城来的。”
百户官心中一惊,就看了看那些骑兵一眼。
那些骑兵并未下马,甚至还抽刀在手,目光冷漠的看着这些被赶出来的军士。
这是老兵!
百户官心中有些慌乱,等到了前面时就笑道:“敢问是哪位大人当面?今日下官身体不适,就告了假。”
他的目光转动,最后落在了站在最前面的方醒身上。
“大人……”
方醒是便衣,看着就像是一个穷酸的打扮,压根不起眼。
可他把马鞭收在手中,轻轻敲打着左手的手心,目光冰冷,气势却不凡。
“喝酒治病?”
方醒问道。
百户官和那个文官都低下头。
方醒见他们不狡辩,就问道:“库里的粮食可完备?可有亏空?”
那文官的眼中多了欢喜,然后抬头道:“大人,敢问您是……”
百户官先前被吓坏了,闻言下意识的道:“大人,都齐备,没亏空。”
方醒笑了笑,边上有一口水井,这是灭火用的。
他走到水井边上坐下,用马鞭从后面招招。
一个青衫男子过来,方醒指着前方说道:“和他们交涉,马上查验!”
“是。”
青衫男子上前说道:“本官都察院御史李二毛,奉旨来山东查验各地粮仓,这是文书。”
那百户官傻眼了,说道:“王通判,是京城来的御史。”
那文官的嘴角抽搐着,嘴里嘶嘶有声。
李二毛见两人惶然,就说道:“本官奉旨来查仓储,你处就在其中,开仓吧!”
所谓粮仓,实际上都在屋里。
一排排的仓房就在前方,保管钥匙的小吏来了。
天气依旧有些冷,可小吏的面色通红,看着很紧张。
他的手中是几串钥匙,很沉重。
所以他步履蹒跚。
方醒就站在仓库外面,看着管粮仓的通判和驻军百户,说道:“最后问一次,可有亏空?”
那两人都摇头,目光坚定。
方醒点点头,说道:“那就开门吧!”
那小吏低头找钥匙,速度很慢。
方醒就站在他的身后,说道:“抽查五间仓库。”
小吏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找到了钥匙。
房门打开。
门外挂着一个册子,方醒取下来看了一眼,却是这间仓库进出粮食数量的记录。
仓库里有五个大粮筒,边上还堆垒着几百袋。
方醒点点头,有户部的小吏就在边上提起一个大斗,放在了粮筒的下面。
粮筒装粮需要爬梯子,从上面装进去。
而放粮就简单多了,在下面的一个闸口出。
小吏把大斗放在闸口下,然后抽起闸口。
大米顺着闸口冲了下来,大斗里就像是下了雨,一阵密集的敲打声。
小吏是个老手,他盯着闸口的出粮处,猛地伸手去抓了一把,然后压下闸口。
粮食不再流淌,小吏仔细看着手心里的那些大米,抬头对方醒说道:“伯爷,是去年的粮食。”
在看记录的方醒点点头,“对的上。”
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