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过后,朱棣在听取敌军伤亡的情况,当听到结果时,他抑制不住兴奋的情绪,直接就下令犒劳三军。
朱瞻基劝道:“皇爷爷,尽管大胜,可也得防备敌军杀回马枪啊!”
朱棣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此战灭敌一万余,瓦剌人没有五年恢复不了,还敢来偷袭?那他就等着灭族吧!”
柳升也是笑道:“马哈木身边最精锐的卫队都被灭了多半,他此时担心自己被取而代之都来不及呢,哪还敢回头!”
“哈哈哈哈!”
朱棣大声的笑着,然后招呼柳升道:“今日神机营不畏艰难突前,当为首功!”
柳升大喜,急忙谦虚了几句,然后赶紧去看望方醒。
方醒已经平躺在棉被上,浑身僵硬的挪动着脑袋招呼道:“劳动侯爷亲来,方醒惶恐。”
柳升皱眉道:“你惶恐个什么!赶紧让我看看。”
柳溥在边上用手比出个手掌大小的模样说道:“父亲,德华兄的腰侧伤口有那么大,血都把下裳湿透了。”
柳升闻言反而轻松的道:“那就好,只要没割透就好。”
方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开始装死狗。
柳升笑呵呵的道:“永乐初年,老夫随英国公征战交趾,那个……被砍了一刀,口子比你这还深,后来上了点药,包扎一下,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刚说完,柳升就看到方醒和柳溥都在看着他的右手。
而柳升的右手此时正摸着右臀……
“嗬嗬嗬……疼死我了……”
方醒忍不住低笑起来,结果牵动了伤口,又疼的面色涨红。
柳升老脸一红,回头就看到柳溥正捂嘴偷笑,顿时上去就是一脚,喝道:“好好照顾德华,出了岔子老子抽死你!”
等出了方醒的帐篷,柳升就听到里面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不禁失笑的摇摇头,就去了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里热气腾腾,中间是一口大锅,里面煮着全羊。左右两边都坐着大将,虽然不许饮酒,可气氛依然热烈。
朱棣正大口的吃着羊肉,看到柳升进来,就问道:“方醒如何了?”
柳升瞟了一眼正郁郁寡欢的郑亨,就笑道:“那小子中了一刀,伤口那么大……”
如果说柳溥当时比划的是幼童手掌大小的话,那么柳升此刻比划出来的就是成人手掌的大小。
——这手如此之大,世上再也没有啥是不能一手掌握的了!
朱瞻基在边上抿嘴不语,朱棣看到柳升的比划后,就皱眉道:“朕带了御医,且让他们去看看。”
郑亨闻言嘴角就扭曲了一下道:“陛下,方醒今日功高,又和太孙殿下的关系亲近,要不就让殿下去一趟吧。”
这话听着是为了朱瞻基好,可以收拢方醒的忠心。可今日大战之后受伤者不知凡几,朱瞻基声势浩荡的去看方醒,别人见到了之后,心里面会怎么想?
柳升看到朱瞻基面色微沉,就打个哈哈道:“陛下,臣觉得今日只需lùn_gōng。”
朱瞻基点头道:“皇爷爷,安远候此言正是,孙儿稍晚会悄然去一趟。”
郑亨的心中一个微颤,然后又笑眯眯的和身边的陈懋聊起了今天的大战,说是他功劳最大云云。
陈懋早就从刚才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不对,就大声的道:“今日右翼进攻不利,我老陈罪不可赦,要不是陛下亲自冲阵,右翼早就败了。”
郑亨脸上堆笑,不敢反驳。可陈懋却继续说道:“还有那个什么…方醒?亏得他挡住了马哈木的精锐,不然……”
朱棣在上面含笑听着,闻言就说道:“你陈懋历来争功第一,今日怎地谦逊了?”
陈懋叫屈道:“陛下,臣最近可是读了不少诗书,自觉满腹文采,早已不复当日模样了!”
郑亨听到朱棣的话语亲切,心中就开始冒酸了。可陈懋虽然只是宁阳侯,也才三十多岁,却早就跟随父亲从龙,算得上是朱棣班底里的老臣子。
而且陈懋性格看似粗俗不堪,可却心中嘹亮,对太子和太孙都是很热情,可以算作是半个太子那一派的人。
朱棣用手指点点陈懋,也不去计较。
陈懋笑嘻嘻的,等朱棣的视线一转,就对郑亨低声道:“老郑,你这是在给我老陈下烂药呢?要不咱们出去来一场?”
郑亨把脸一板,冷哼道:“本候什么时候给你下烂药了?不学无术!”
陈懋不屑的道:“什么本候?你啥猴?峨眉山上的那种?”
郑亨被气得胸膛起伏不平,心中暗自压制着火气,此后再也没搭理过陈懋。
这边是欢宴,而方醒那边却是冷冷清清的。不是没人来看他,而是大多被他给赶走了。
马丹!你们都在这里盯着,老子想嚎叫两声都不好意思!
方醒已经吃了消炎药,只不过伤口处的疼痛却不是什么药能平息的,只能是强忍着。
“德华兄。”
正在低声叫唤的方醒听到这个声音后,马上就换了一张面孔,说道:“进来吧。”
朱瞻基揭开帐篷帘子进来,看到方醒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就赞叹道:“德华兄受了如此重创依然能面不改色的读书,真豪杰也!”
方醒面色平静的把书放下,然后说道:“趁着脑子清醒,你且把此次北征的感悟说说。”
朱瞻基一怔,随即就说道:“小弟觉得吧,这塞外多苦寒,瓦剌和鞑靼人不得不寻觅出路,而我大明富庶,也就成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