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芳的事情只是给假期结束的人们一个谈资,而张軏年后升官的消息终于被证实了。
张軏的职位是散骑舍人,令带刀宿卫。
“他就是我张家在陛下手中的质子。”
张辅没有隐瞒的道:“陛下的亲军中多有勋戚子弟任职,一是取其忠心之故,其二也就是质子。”
方醒有些懵了,这又是不放心,又是忠心的,他觉得这个道理说不通。
张辅笑了笑:“若是家族谋反,则质子就是弃子,明白吗?”
“我明白了。”
方醒是明白了,原来这个所谓的质子不过是君臣之间的一个默契。
就拿张家来说,要是张辅铁了心的想造反,那么张軏的死活还真是无足轻重。
可你张家不管张軏,其他子弟的家人呢?
这些带着些许牵制的职位就是一个平衡,皇帝在告诉勋戚们,你们好好的干,这些子弟保卫金陵,有表现好的朕自然不吝功赏。
张辅看着方醒的神色在渐渐的舒展,心中也是有些欣慰。
“这就是平衡,无所不在的平衡。”
方醒有些悟了:“陛下和群臣要平衡,而朝堂要和天下相平衡,一步步的,世间万物皆在这个平衡之中,一旦偏出,小则劫难,大则国乱!”
回到家,方醒有些感悟,可更深的地方却是云山雾罩的,看不清,道不明。
“不过夺取外邦的财富补充我大明,这也是一种平衡吧!”
“少爷,那个斯波义元最近都缩在自己的住所,门都不敢出。”
小刀送来了最新的消息,让方醒很是愉悦。
“纪纲呢?”
纪纲会做出什么反应,方醒还真是期待。
“纪纲最近也不大出门,一旦出门身边都有二十多骑,前后左右的把他围在中间。”
“纪纲最近在忙什么?”这个消息让方醒更是暗爽不已。
看来前后两次狙击,已经让纪纲如惊弓之鸟,惴惴不安。
不过就在方醒暗爽的时候,纪纲居然派人送来了礼物。
“我家大人说了,只因正旦忙碌至今,无法前来,请兴和伯见谅。”
来人正是王谦,他坐在下首,言笑晏晏的,仿佛是来走亲戚。
方醒接过礼单,看到都是些字画瓷器之类的玩意,就淡淡的道:“可方某家贫,回不起啊!”
王谦的眉心一皱,看着在门口盯着自己的小刀和辛老七都身穿新衣,而且那布料看着细腻之极,居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心中不禁鄙夷了一番方醒的抠门。
不过坐了一下,王谦就起身告辞了,态度很是谦卑。
等人一走,方醒就命小刀去查王谦是否只是来方家庄送礼。
消息很快就传来了,纪纲此次居然是给和自己有间隙的人家都送了礼,反而那些大学士之类的大臣根本就没沾边。
“这货难道真是改邪归正了?”
这个疑问不但是方醒有,不少人都抱着同样的问题。
……
“着兴和伯统管聚宝山卫……”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方醒就接到了这份旨意。
来颁旨的就是大太监,程序走完后,他干咳道:“兴和伯,聚宝山卫乃是太孙殿下的亲军,陛下望你兢兢业业,辅佐好太孙殿下。”
方醒拿出个小荷包,大大咧咧的递过去,然后笑道:“公公请转告陛下,营中我是不会经常去的,至于太孙殿下,那自然是没说的,不服气的就打!打到他服气为止。”
“你啊你!咱家走了。”
等回去,大太监把整个过程都转告了朱棣,特别是那个小荷包,他哭笑不得的摸出来,打开道:“陛下,这就是兴和伯给的好处。”
太监去传旨,接旨人家送些好处,这个已经成了不公开的潜规则。只要不过分,朱棣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朱棣瞥了一眼,嫌弃的道:“朕的身边人他就只给这个?”
小荷包里只有一个银像,重量顶多二两,不过却是寿星公的造型。
大太监看到朱瞻基进来了,就笑道:“兴和伯这是在转着弯的祝陛下万寿无疆呢!”
“老奴也跟着沾光,能长长久久的伺候陛下。”
朱瞻基看了一眼,就道:“孙儿谢过皇爷爷。”
朱棣冷哼一声道:“既是你自己选中的人,那此后若是看走眼了,可别怪朕不留情面!”
就像是藩王们以前都有自己的卫队,多的几千人。
而现在汉王和赵王也有自己的卫队,没理由身为皇太孙的朱瞻基就没有,那样就有些削弱了太孙这个尊号。
而前面的太孙幼军,不过只是个名头,最后都被重新安排了。
朱瞻基躬身道:“兴和伯为人重情义,文武双全,淡泊名利,孙儿不悔!”
朱棣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瞻基,淡淡的道:“聚宝山卫此后听从朕和你的调遣,战阵立功,你自去算。”
这话的意思很明了,那就是说方醒以后的爵位大概就在这里了。不管他立下多大的功劳,酬功之事,且等朱瞻基上位后自己解决。
方醒在圣旨中已经察觉到了些东西,黄钟省亲未回,他自己略微一琢磨,就笑了。
只要是你老朱当皇帝,我方醒也不敢再升爵位,不然等你临死前一道令旨,那我还不得全家跑路啊!
军营中,当方醒出现时,得知消息的将士们都欢呼起来。
方醒微笑道:“你们现在欢呼,可老子要告诉你们,你们的苦难日子来了!”
闻言所有的将士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