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主宅外,金四力看着随从递上了帖子,以及……一角碎银,不禁心中忐忑。
方醒会不会见我呢?
见了他我该说些什么?
想了半天,金四力觉得自己的心中越来越没底了。他想起以往和自己称兄道弟的那些官吏,不禁呸了一下。
“都是些白眼狼,平时的酒肉都白吃了。”
作为朝鲜使者,金四力在金陵还有一个重任,那就是尽量去结交大明官员,争取对朝鲜的舆论同情。
“女真人的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的?值得国内苦心孤诣的谋划。”
虽然李芳远得到了大明的承认,可他终究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作为国君,再没有比开疆拓土更能名留青史的事情了。
“大人,大人……”
金四力正胡思乱想着,听到随从的喊声,抬头一看,就见这厮满脸喜色的在冲自己招手。
这等行径,若是错过今天,金四力一定会收拾这厮一顿。
只是现在他的心在狂喜着,为即将和方醒见面而不胜欣喜。
前厅中,方醒正在翻着方学字典,神色从容。
“见过伯爷。”
金四力的大明话说的真溜,方醒微微抬头,指着左边的椅子道:“使者今日所为何来?”
“在下听说伯爷……”
就在金四力谄媚的吹捧方醒时,斯波义元也到了。
“斯波先生,你来晚了,伯爷正在接见朝鲜使者。”
方五一脸不耐烦的道。
“是金四力吗?”
作为隔海相望的两个国家,斯波义元对朝鲜的关注从来都不少。
方五打个哈欠道:“就是那个溜须拍马最厉害的家伙,你且在这里等着吧,晚点等金四力出来后,看看我家老爷有没有时间见你。”
方五说完就把斯波义元丢在前厅边上的厢房里,然后捂着肚子就跑了。
“那个混蛋!”
朝鲜近些年对外扩张的势头不错,一边侵蚀着大明的地盘,一边看着对马岛流口水。
对马岛的宗家名义上服从于倭国,可实际上却和朝鲜打得火热,双方的贸易就是维持对马岛生存的关键。
斯波义元走到门口,右边就是前厅,整个院子里都是空荡荡的。
一个文人,难道还敢行刺兴和伯不成?
斯波义元无聊的左右走动,当走到靠近前厅的地方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
“……伯爷,对马岛与我国唇齿相依,宗贞茂早就对我国仰慕已久……”
方醒点头道:“正是,看来贵使果然是有真才实学,不是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家伙,让人生厌。”
金四力闻言大喜,心想这就是上路的表现啊!于是这厮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伯爷,此时倭国的足利义持正在扫清政敌,那宗贞茂担心自己会被波及,已经向我国求救了。”
金四力心想大明和倭国可是不对眼许久了,要是朝鲜给倭国一个教训,想必会得到奖励吧。
方醒呵呵道:“我大明对藩属国历来都是宽容,只要记住恭谨二字,你等的内政大明是没兴趣去管的。”
又闲扯了几句之后,方醒就面露疲色,说道:“贵使今日且回去吧,等本伯忙完了这一阵子,到时候再来。”
金四力起身,欲言又止的看着方醒,可想想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么下次肯定能见到方醒。
不能急啊!
反正国内给的时间很宽松,再呆十几天也没事。
金四力出门的时候,看到左边的房间门口衣角一闪,不过他也没多想,以为是方家的下人,就屁颠屁颠的回去了。
方醒揉着额头,皱眉走出来,眼看着就要往内院去,边上的房间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冲到了他的身边就是一个躬身。
“来人啊!”
方醒大惊,飞起一脚就把这人踢翻在地。就在他准备再踩上几脚时,地上那人喊道:“伯爷,打错了!打错了!在下是斯波义元啊!”
“你是……义元?”
方醒对着闻声赶来的方五几人摆摆手,然后尴尬的道:“这……你这扑的太快,还不出声,本伯沙场厮杀惯了,可有受伤?”
斯波义元艰难的爬起来,揉着胯骨道:“不碍事,是义元莽撞了。”
方醒一拍脑门,然后一脚把方五踢出几步远,骂道:“有客人在为何不陪?作死呢你!回头让老七给你上家法!”
方五同样是按着胯骨,而且脸上的痛苦之色比斯波义元的更浓,他跪地道:“小的错了,请老爷责罚。”
“滚!”
方醒一声怒喝,吓得方五跌跌撞撞的退出了前院。
“义元请进。”
方醒打个哈欠,当先进了前厅。
坐下后,方醒歉然的道:“本伯最近事务繁多,怠慢了。”
斯波义元心中鄙夷:你不是事务繁多,而是焦头烂额吧!
不过表面上他却是一脸的敬佩道:“伯爷乃大明重臣,每日为国事操劳,义元景仰都来不及啊!”
方醒摆摆手,有气无力的道:“义元几次来访是为何啊?”
斯波义元堆笑道:“伯爷,在下家中已经送钱来了,想再买一批那个白金。”
“哦!”
方醒不见喜色,只是淡淡的道:“只是来的晚了些。”
上次斯波义元答应很快本家就会送来大量银钱,可一直等到了现在。
“伯爷,海上风险大啊!”
斯波义元伸出两根手指头,“两万两银子,全都是上好的成色。”
说完后,斯波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