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书一出,北平城顿时洛阳纸贵。
“掌柜的,我要十本。”
“对不住了,兴和伯有限制,每人限购两本。”
“为啥?难道多卖些不好吗?”
“嗤!看你的架势,平日里肯定是经常摇头晃脑的读书,兴和伯早就料到有人会大批买去销毁,所以啊,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
“殿下,不但是寒门子弟疯狂购买,那些读书人也偷偷的店都不乐意。”
张楚说完有些忐忑,微微抬头,就看到朱高燧阴着脸,手中的折扇已经变成了麻花。
被人看穿想法很难受,很憋屈!
“父皇也不发声,难道就这么让那个竖子逍遥吗?”
朱高燧的目光阴冷:“那些文人们也该动动了吧,若是长此以往,那些科举无望的人都会抛弃儒学,去学杂学谋生。失了根基,他们将后继无人!”
……
挟着物理书发行的东风,知行书院开学了。
开学的第一天,朱瞻基照例来到了书院,准备发表一番讲话。
可到了书院门口,却看到十多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捧着牌位在那里站着。
一瞬间,朱瞻基的身体气得发抖。
贾全看到不妙,就冲过去看了一眼,他也傻眼了。
至圣先师啊!
卧槽!这是要火并书院吗?
贾全回身看了一眼,朱瞻基坐在马背上,双手握拳,脸色铁青。
一个老人回身,那牌位上的字证实了朱瞻基的猜想。
面对着朱瞻基,老人一脸殉道者的光辉道:“此等奇淫技巧,蛊惑人心,该禁!”
“殿下,人心浮动,人心不稳,敢问殿下,长此以往,大明将走向何方?!”
那些老人缓缓转身,没有行礼,因为他们手中的牌位在儒学中的地位比帝王还高。
“殿下,敢问殿下,大明可是要废除科举吗?”
白须飘飘,寒风中,老人凛然问道。
朱瞻基的眼睛眯着,杀意在胸中激荡。
俞佳心中大急,不顾规矩的劝道:“殿下,万万不可!”
今日只要动了手,哪怕是倾尽三江之水也洗不清朱瞻基身上的污点!
“殿下,兴和伯出来了。”
方醒对这些老人视而未见,冲着朱瞻基招手道:“都到齐了,赶紧进来。”
朱瞻基勉强笑了笑,然后下马步行进去。
那些老人都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喊道:“兴和伯,你兴此杂学,将来必身败名裂!”
“没有不得好死吗?”
方醒笑道,然后施施然的进了书院,在门口和守门的说道:“书院是重地,没有允许擅自闯入的,马上报官,想必有人会感兴趣的。”
寒风中,那些老人依然在站着,就像是悬崖上的老松,孤傲而倔强。
“这就是个死局。”
方醒讲了几句话就下去了,在朱瞻基讲话的时候,他低声对解缙说道:“有人蛊惑,有人想在临死之前青史留名,有人是为了道统,但目的都一样,逼迫陛下。”
解缙面带隐忧的道:“德华,若是有人倒下,不管和书院有无关系,这黑锅都扔不掉!”
方醒面带微笑的看着朱瞻基道:“我知道,但这些人软硬不吃,很难办。”
解缙唏嘘道:“这都逼到门口来了,真真是欺人太甚!”
“老爷,门外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是些儒生。”
“猪队友啊!”
方醒的神色一松,然后吩咐道:“现在咱们不用管了,任由他们闹。”
“老爷,那些年纪大的呢?”
“不必管,那些人中必然有他们的子孙学生,他们不管,那就是不孝!”
解缙说道:“道之所在,义无反顾啊德华!”
方醒淡淡的道:“那是他们的道,我并未去修改他们的道,也未曾公开诋毁他们的道,那么他们做出这番姿态为何?不过是见不得有对手出现罢了。”
“邪门歪道,滚出北平!”
这时外面一声高喊,台子上的朱瞻基的讲话被打断了,他咬牙吩咐道:“去五城兵马司。”
贾全领命去了,朱瞻基兴趣索然的简单结束了讲话,然后学生们纷纷走进教室,只是大多有些迷茫。
这是主流群体第一次对北平书院亮出獠牙,用磅礴的气势在震慑着这些涉世不深的学生们。
呵呵!
方醒笑眯眯的冲着辛老七点点头,辛老七就拿出个喇叭,冲着外面喊道:“你们千年前也是歪门邪道,装什么阳春白雪!”
外面的声音一滞,辛老七继续喊道:“有本事大家就来对对,没本事堵门,这是想骗名声吗?我呸!”
这些方醒教的话辛老七顺嘴就喊出去了,解缙苦笑道:“德华,别撕破了脸皮。”
这是在揭伤疤,戳脊梁骨,身为儒家人的解缙有些尴尬。
“有人晕了!”
这时外面有人惊呼,随即乱作一团。
“快去找郎中来!”
“都是被方醒给气坏的,咱们冲进去!把这个狗屁书院砸了!”
“对!冲进去!把这个害人的地方给砸了!”
两个儒衫男子在人群中慷慨激昂的高呼着,那些儒生都面色潮红,随着第一个人冲出去,人潮终于不可避免的开始了随大流。
守门的李大儿不过是方家庄的一个老庄户,看到这架势,他双腿打颤,但还是勇敢的挡在正面。
人潮并未停顿,有人伸手一扒拉,五十一岁的李大儿就踉踉跄跄的摔倒在边上,眼睁睁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