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徐公子一个外人要怎么帮呢?冯氏也不过是想试试罢了,她也知道小姐的处境就是县令大老爷来了也怕是没法管,可是她没试过总是不甘心,这徐公子是她见过的最善心的人了,自己开口了总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开口这一线生机也是没有了。
现在这一线生机却也是没有了,冯氏脸色苍白,喃喃自语。
徐兰看着她的样子在心里深叹了一口气。
“这样,你把来龙去脉详细说来我听听,若是有办法,我给你出出主意,若是不行,你就当没说。”徐兰还是不忍心。
冯氏听了,便絮絮地说了起来。
原本林老爷在世的时候还可以的,老爷贩卖茶叶,也有间铺子。林老夫人生了一子一女。后来林老爷在外面贩运茶叶不知怎么从马上摔下来,没过多久就死了,那时候少爷十五岁,小姐十三岁。
少爷便接手了铺子,没过多久,铺子便赔了。老夫人便把铺子关了,想给少爷娶一房媳妇想把家管起来。
给少爷定了一门亲,少夫人进门后,老夫人又拿出钱来给少爷开了间铺子。但是没过多久铺子又赔了。这买卖赔赚原本是很正常。后来才知道,少爷这是将货卖了之后都拿去吃喝玩乐养妓子,没有钱再进货,便说是铺子赔了。
少夫人知道后便闹个不停,结果少爷不仅动手打了少夫人,而且还偷了少夫人的陪嫁出去赌钱。少夫人的娘家知道了便闹上门了。老夫人没有办法卖了田地,将少夫人的陪嫁填上,少夫人便被家里接回去了。
少爷要么不回家,回家便是到老夫人那里要钱。要不到钱便动手打,老夫人的家底也渐渐被掏空了,老夫人有一手的好绣艺,便带着小姐还有我靠着绣艺过了生活。
小姐到了十四岁,老夫人便很着急的想将小姐嫁出去。可是一直到了十六岁根本就没有一个正经的人家愿意娶小姐,知道小姐有个这样的哥哥都怕娶了小姐引火烧身。
有一天,少爷拿着一张契约带着一伙人,说是将小姐卖给了潘老爷作小妾。强行便将小姐绑了抬进了潘府。那潘老爷已经年过半百,已经有五房的姨太太了。老夫人当场就被气晕了过去,就此一病不起。老夫人怕少爷将我也卖掉,便将我的卖身契还给了我,让我不要管她去找小姐。
我便到了潘府,说是小姐的陪嫁丫头才进了潘府。
刚开始潘老爷新鲜也经常来,小姐也认命了。那潘老爷是个老色鬼,有几次打我的主意,都是小姐帮我挡掉了。
后来便慢慢地也不来了,小姐和我都很高兴。
潘老爷和夫人只当小姐是个玩物,每次老爷来了,都要让她喝下避子汤药。
刚开始的时候小姐乐得喝,后来小姐想怀个孩子终身也有个依靠便不肯喝。
潘夫人竟直接在汤里下猛药,小姐此后竟再不能生育了!
家里的下人也是捧高踩低,伙食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小姐不想到夫人那里去说,也不让我去说。
后来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们便绣了帕子出来卖。后来就碰上了徐公子你。
若是这样也便好了,不料少爷竟是缺钱缺疯了,竟然还找上了潘府。潘夫人乐得看热闹折磨小姐,便吩咐门房不要拦着。上次卖得一两多银子还剩一些,便被少爷掠走了。幸好已经买了布料,不然我们货都供不出来。
几次小姐都拿着根白绫想要自缢,都被我死命的劝下来。
可是有时候我自己想想,都不知道是死的好,还是活的好。
冯氏说完了,却仍陷在痛苦的回忆之中。
徐兰并不意外这个世道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可是实际在自己耳朵里听到了还是会手脚发凉。自己在府里被人欺凌的时候至少还有老夫人可以依靠。徐兰现在倒是有些感激起徐宜良的那番落魄了,若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过得像现在这样子。
这冯氏也算是忠心了,不然她自己拿着卖身契走便是了,又自己踏入了潘府。
“你们府里的潘夫人可有子女?”徐兰问。
“有的,听说原本是子嗣艰难,潘夫人三年未生子,才让娶了二房,二房连生下两子后,她才生了一子一女。二房和她斗得厉害,老爷好色,潘夫人为了拢住老爷的心,连着又给他抬进了三房四房,不过都是喝了汤药不让再生了。姑娘却是因为她哥哥赌钱跟潘老爷借钱没钱还便拿小姐还债了。”
“那潘老爷就一共三子一女吗?”徐兰又问。
“是的”冯氏道。
“那现在府里是潘夫人得势些,还是二夫人得势些?”
冯氏不知徐兰为何问这些,但也还是据实回答。
“有时候潘夫人得势,有时候又是二夫人。因二夫人生下的是长子,现在已经帮着潘老爷子理家了,二儿子也考了秀才。潘夫人的儿子还在读书,女儿今年十六岁还未出嫁。现在家里库房的钥匙由潘夫人管着,但是外面许多铺子上的经营却是二夫人的长子管着。所以现在还看不出谁更得势些。”
“那这几个子女的为人怎么样,你知道吗?”
冯氏便摇摇头。
徐兰想了想道:“你们是想离了潘府,还是只是不想让林婉的哥哥不要去潘府?”
冯氏被问住了,她和小姐常常会说转世定不再当女人,若是能有自由身,不管是下地干活,还是每天刺绣,自己肯定也甘之如饴。
但是当有一个人问是否想离开潘府,自己都会觉得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