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壮汉大摇大摆走到药铺前堂里坐下,吃着小药童端来的茶,大声说笑着,半点担忧之色也没有。> 沈若华指了指那昏迷着的人身上几处伤口:“若真是被马车撞伤,应当是大片的淤血和内伤,可是他身上却都是一道道的外伤,更是伤口绽裂,出血不止,却很少有内伤。”她拧了眉头,“分明是被人打成这样,才送了来的。”
“何况他身上出血不少,若是有心求医,自然是先想着送去千金堂才对,怎么会不管不顾就抬来了回春堂。”她指了指那个人,“若是送了千金堂再抬过来,只怕他早已出血过多没了气了。”
王福生顿时一震:“难不成是有人盯上咱们回春堂了?”可是回春堂如今还是声名不显,连来看诊的人都没几个,是谁会故意这样算计着呢。
沈若华冷清地一笑:“不管是谁,只怕都是要毁了回春堂的声誉,更是要算计我。”
王福生忙道:“那不如我这就去让他们把人抬走。”
沈若华摇了摇头:“他们既然是有心算计,自然就不会抬了走,何况一开始怕就已经打算好了,不管我们接还是不接都会推到回春堂的头上。”她笑容冰冷,“何况若是这会子说治不了岂不是要坏了回春堂的名头。”她开了回春堂是另有打算,不能轻易让人坏了事。
她仔细替受伤的人查看过伤情,看得出这的确是个乞丐,身上有不少陈年旧伤,衣服破烂不堪,面黄肌瘦可见平日里温饱都难,身上的伤口都是血肉模糊,看来那些人下手极狠,将他的手臂都被打断了,身上别处也都是淌着血,就是为了将他伤得只剩一口气,死在回春堂里。
王福生看着那乞丐身上不停地流出来的血,不由地白了脸,低声道:“娘子,只怕真的伤得太重了,若真的治不了岂不是……”
沈若华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若真的是内伤治起来只怕还真要费一番功夫,这个乞丐身上大都是外伤,并不曾伤到要害,反倒没那么麻烦。宫中处置宫女太监常常会用私刑,廷杖是最寻常的,还有插针炭烙等各种阴私之刑,常常会有外伤还不能叫人看见,所以各宫之中都备有上好的棒疮止血药,倒也都有奇效。
“你只管出去应付他们,让他们安生等着。”沈若华吩咐王福生,却又低声说了几句,王福生一愣,点头应着,转身出去了。
几个壮汉在前堂里坐了好一会,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没了耐性了,向王福生恶狠狠地道:“你们东家人呢?怎么还不见出来?”
“难不成是医不好就放着不管了?”
王福生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笑着道:“几位爷莫要着急,东家看诊还要些时间,毕竟伤得那么重,大家也都是看见了的,哪里能这么快就治好了。”
这话倒是说得在理,外边围着看热闹的也看见了方才抬进来的情形,都应和着道:“可不是,那么重的伤就算是要治也得好好看诊把脉,哪里是想治好就能治好的。”
看外边的人都这样说,那几个壮汉只好悻悻然作罢,不耐烦地坐着继续等着。
忽然外边一阵慌乱,看热闹的人群们都骚动起来,有人高声道:“是衙差,衙差来了!”
回春堂里坐着的几个壮汉都愣了,互望了一眼,发现自己这几个人都是一脸惊讶,并不是他们报的官,虽然先前说了要去报官,可这人还没死,报了官也没用,不知道怎么会有官府的衙差来了。
正惊讶着,几位穿着官服的衙差大步进来,高声道:“是谁报了官说这里有人要害人性命的?”
衙差身后走出来回春堂的小药童,他机灵地走到前面来,与王福生道:“大掌柜,我把差爷们请了来了。”
王福生看也不看那边满脸惊讶的壮汉们,走上前来向着几位衙差一拱手:“官爷,是小的让人报了官的,这几位就是要害人性命的人。”他赫然指着那几位壮汉,脸色严肃地没有半点犹豫。
那几位壮汉唬地跳了起来,为首的那一个回过神来时一脸凶狠地道:“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害人性命,我们是抬了人来求医的,你们自己医不好死在你药铺里,就该是你们害了人命,怎么能栽赃在我们身上。”
他说的并没有什么错,一旁看热闹的人们都议论纷纷,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王福生不紧不慢,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先前几位说那抬来的人是你们的兄弟,是被马车撞伤的可是如此?”
壮汉一愣,有些心虚地犹豫了一下,才道:“有什么不对?”
王福生摇了摇头:“那个受伤的分明是个乞丐,哪里是你们什么兄弟,他身上也不是马车撞伤的,而是被人毒打受了伤,你们并不是好心要送了他来求医,只怕是有意打伤了他送来的。”
几名壮汉脸色都不大好看了,他们并不曾想到还能看得出是怎么受的伤,只当是受伤都是一样的,可如今被人说穿了,却要怎么是好。
为首那个桀桀冷笑两声:“你说他是乞丐,我偏说他是我兄弟,只是穿的衣袍破烂些,你就能说他不是我兄弟吗?你说他是被人打伤的,那有如何?我也不过是正巧看见他受了伤,是谁打伤的却是不知道,凭什么说是我们害了他性命!”
他越说越大声:“只怕是你们这药铺看不好他,害他死在了药铺里,怕我们报官拿了你们东家去,才会恶人先告状,想要陷害我们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