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在已经有自保能力的时候,为什么不先提出分开呢?
强大的犬妖的心,也只不过是一颗人类的心罢了。而在生病受伤的时候,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心灵上的空隙都会放大,软弱到让人有机可乘。
分离的时候很快来到。
犬夜叉消灭了一群想要趁火打劫的杂碎妖怪之后,转向杀生丸:“我要走了。”
杀生丸的声音冰冷:“因为今晚是朔月吗?”
朔月,新月之时,看不见月亮的夜晚,也是犬夜叉失去妖力变成人类的时刻。杀生丸看到了犬夜叉的记忆,自然也知道这个时间。
由于身体有一半是人类而不能负担,出于机体对自身的保护,半妖的妖怪之血的灵力会在某一段时间突然消失不见,变成人类,而这一段时刻可以说是半妖最大的秘密,性命攸关。
“与你无关。”半妖的脚步顿了顿,几个跳跃,消失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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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使用铁碎牙,杀生丸开始想要铸造一把自己的刀。
以铁碎牙作为参照,无论是多强大的妖怪的牙,杀生丸都觉得不合适。
他有些烦躁。
犬妖的鼻子十分灵敏,风中传来的信息可以让他知道很多没有亲眼见到的事实,杀生丸知道犬夜叉现在有了很多个人类同伴,还和两个人类女人纠缠不清,一个活人一个死人,更奇特的是活着的这个是死去的那一个的转世。
愚蠢的半妖!
如今被同伴们簇拥着的犬夜叉,单纯、开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身上几乎找不到他们一起度过的那几个日子的痕迹。
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实际上,犬夜叉这样波折中成长起来的半妖的孩子,只是依据妖怪的本能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生存的性格而已。
若不是单纯,见了许多世界黑暗面的他或许早已被染黑;
若不是开朗,经历过许许多多悲伤往事的他或许早已被压垮;
若不是大大咧咧,不能及时释放出自己情绪的他或许早已不堪重负;
若不是没心没肺,那时时浮现在眼前的逃亡和妈妈死亡的记忆或许会让他再也露不出一个笑容。
但犬夜叉的心中,始终也存在另外的一面。
一个磕磕绊绊长大的半妖孩子,心目中又怎么可能全是正面的感情?
他也会阴郁和怨恨,也会有冷静聪慧甚至冷漠无情的时刻,就如同杀生丸在那些夜晚见到的,那一个埋藏在更深处的犬夜叉。
杀生丸终于找到了他的铸刀材料——咬断了铁碎牙的鬼的牙齿。
把鬼牙扔给灰刃坊之后,他去了朴仙翁的所在。
犬夜叉的血的味道,在那一刻改变了。
朴仙翁是一棵树龄两千年的朴树妖怪,父亲的朋友,铁碎牙和天生牙的刀鞘就是用他的枝干打造的。
不出所料,他果然知道犬夜叉的事情。
朴仙翁的声音带着看透世事的通达:“犬夜叉是人类与妖怪所生下的半妖,体内有一半在妖怪之血。在走投无路、生命垂危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妖怪之血就会支配身体而妖化。”
“但他所继承的大妖怪之血对半妖的身体而言太强烈了,如此反复下去,心就会被妖怪之血吞噬,失去所有理智,变成只会战斗的怪物,持续战斗直到身体毁灭为止。”
“铁碎牙,是你父亲留给犬夜叉的护身之刀啊。”
铁碎牙是护身之刀吗?
而犬夜叉只要失去铁碎牙,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最终变化成那样注定消亡的存在吗?
半妖就是半妖。
那么之后,在蛾天丸出现之时阻止犬夜叉发狂的自己,又在想些什么呢?
“哇哦,好大的鸟——”天真的小女孩铃指着天空叫道。
铃是在断臂之时、犬夜叉离去之后照顾自己的女孩,杀生丸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把已经无家可归的她带在身边。
邪见也叫起来:“杀生丸少爷,那个是……”
“雷鹰。”那只是一只幼鹰而已,杀生丸曾经见过他,在犬夜叉的记忆里。
天空中盘旋的雷鹰右眼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是犬夜叉用爪子给他造成的最大伤害,而犬夜叉自身也遍体鳞伤,坠入了其下是湍急流水的悬崖,勉强爬到了仅仅能容纳一人的峡谷的山洞中,才逃过一劫。
流水洗去了他的气味,峡谷遮蔽了捕猎者的视野,犬夜叉就在只见一丝天光的小山洞中,足足躺了10天才可以动弹。
而被攻击的原因,无非是贪图犬夜叉身上继承的大妖怪之血罢了。
“也好,就用你来祭我的斗鬼神吧。”父亲的大妖怪之血,也是你这样的家伙能觊觎的!
“呀——”受到攻击的雷鹰发出长长的惊叫,一展翅膀飞到更高的天空,才转过身来,惊魂未定:“我是雷鹰一族的少主,你是哪里来的妖怪?”
犬族是五尾彭侯的后代,走兽妖怪的王者,与之相对的,雷鹰是飞禽妖怪的王者。但两者并不可同日而语。
就如同占领水域的龙族一般,仅仅是被龙族驱逐的龙骨精都有实力与犬大将一战,可见实力之强劲,是所有妖怪种族之中最强的存在。
而雷鹰一族则是最弱的。若不是青鸟一族渐渐寻不到踪迹,飞禽之中哪里轮得到雷鹰称王?
杀生丸的声音冷酷:“为了让你瞑目,我就告诉你吧。”<